华子替康荣挡住了一帮要债的。康荣把土地交给老婆孩子,一时轻松又动了邪念。
用华子的话说,老大有心思,老二不争气。康荣的老二实在太不争气了,被马蜂蛰了一回,尿尿都费劲。稍不注意就尿在裤裆里。
他知道华子有那种药酒,但他更知道那种酒他根本买不起。华子别的药甚至白送,只有这种酒贵得吓人!
蘑菇崴子屯儿骚女人多,好看的女人更多。不过他也只能看,而且只能偷偷地看。自家亲戚的女人没看头,孙家的女人不好看。生产队的女人看不得,现在连田丫蛋儿他都不敢看了。
苍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发现了新目标……
清明忙种麦,对于北方农民来说春播就算正式开始。在中国,清明节通常在每年的4月初,这个时期正是春季,气温逐渐回暖,土壤湿度适中,非常适合种植春季作物,如麦子。因此,古代农民会选择在这个时期抓紧种麦子,以期在夏季和秋季获得丰收。
蘑菇崴子屯儿这地方环境封闭,小环境气温偏高。刚进阳历四月,华子就接连几次去蘑菇崴子屯儿西北方向的麦地探查墒情。
华子穿过大桥,绕过从前的大场院,登上西岗子母猪奶子,向西北走过去。在播过麦子,种过白菜,经过秋翻的土地上一边向前走一边不时地蹲身扒开泥土仔细观察。
站在黑黝黝的土地上,悠然四顾,他不由得想起了黄庭坚的诗: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
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
人乞祭余骄妾妇,士甘焚死不公侯。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华子正在思考着“人乞祭余骄妾妇”里说的那个齐人,穷成那德行,还想讨老婆,而且还是一妻一妾。孟子扯犊子,难道那时候的女人都是白捡来的?也不对,就是康荣那德性,也有老婆,也时刻惦记搞破鞋。
华子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北面靠山脚下的台地上传来一声声尖利的叫骂。
“嘿嘿,母猪河第一骂又开张了。”
这骂人声是从西北山脚传出来的。
那里是华子特意从麦地里分出去,承包给曲得志家的一垧菜地。
骂人声要是从曲家院子里传出来,华子连理都不理。
可是在西北坡地,他不能不在意。那是生产队和曲得志一家合作开出来的菜地。用前几年的话说,那是革命试验田。
他们不但用推土机推出三公顷平整的土地,还靠着西北山脚的松林下建了一排小小的暖棚。甚至种菜的粪肥都是华子和柳子富帮着送过去的。
大田还没耘地,菜地那边已经用塑料布罩着,开始育苗了。
算计日期,曲家应该忙着育苗,怎么有时间干仗啊?
华子走到菜地暖棚跟前的时候,曲惠勤曲惠贤正掐着腰破口大骂。
华子:“曲大姐,咱不说好再不骂人了么。今后卖菜……”
曲惠勤:“华子,我也不想骂人。这一天忙得裤子都提不上。可你看看……”
曲惠勤掀开暖棚的棉门帘子,康荣脸上带着血痕,蹲在里边呢。
曲惠勤:“不怕你笑话。这荒山野岭的我们也没搭茅房,有尿就在棚子后边尿了。刚才我们姐妹俩去尿尿,就听见草窠里有动静。起来一看,是他趴在草窠里偷看呢。要不是惠田腿快就让他跑了。”
华子冷着脸:“来来,你出来。”
康荣点头哈腰走了出去。华子示意曲惠勤也躲开,自己抽出一根细钢丝绳做的手扶拖拉机的闸线。
华子走到康荣跟前:“康三懒子,蘑菇崴子屯儿不要脸的事儿都让你做绝了。贪污账没还清,满嘴屎味儿没吐净,又来干这事儿。”
康荣:“华子村长,我错了,我认罪。”
“我他妈用你认罪!”说着捋直了钢丝绳闸线抽了下去!
康荣挨过打,不过从来没体味到如此彻骨的疼痛!惨叫比曲家姐俩骂人的声音都刺耳!
华子挥舞闸线,一顿爆抽,康荣被揍得满地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