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头坐着的一个秃顶矮胖子双手抱拳:“野郎中息怒,在下谢文东给你赔礼了。”
华龙飞:“你就是土龙山干死饭冢朝吾的谢大当家?”
谢文东连连作揖:“如假包换,您息怒。撕破脸对谁都不好。”
华龙飞:“呵呵,你算一号人物,没说的!”华龙飞插起盒子炮“这孙子是什么玩意儿,比秃尾巴狗都横?”
祁明山:“他是我们的军长,叫李育才。”
华龙飞再一探手把他的皮带枪套拽了下来,看样子是不想还他了。众人再看这李育才,已经疼得脸色惨白,满脸汗流。
谢文东很圆滑:“这是不小心闪错环儿了,有谁会端上?”
华龙飞凑到叶若兮身边,拉住她:“那是野郎中独门绝技分筋错骨手,除了小爷没人能复位,让他疼死吧!”
屋里人手里抓枪的都松开了,大头头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呢。
谢文东点燃一根蜡烛,屋子亮了起来。人们这才看清,这人就是个书生,脾气这么爆,身手这么敏捷,简直不可思议。
谢文东:“野郎中兄弟,大家都是抗日同道,您还请高抬贵手……”
华龙飞没搭理谢文东转向祁明山:“兄弟,你就算抗日也得跟对人,走对门哪。你再看看这个人,额宽颔窄,狐准狼目,眉心一线。这种人残暴多疑,心胸狭窄,嫉贤妒能,跟他你能有好果子吃么?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想抗日得保住命。你这条小命儿没交给鬼子,别让他给收拾喽。不如哥们儿替你挑了算了!”
谢文东:“野郎中,你别放肆,这屯子四周都是我们的人。”
“算个屁!南次郎的司令部爷爷都敢闯!”
叶若兮:“三儿,你别胡来。他们毕竟是姐姐的同志啊。”
“我早就让你少搭个这些人,牛逼轰轰,大话燎天,根本成不了事儿!”
叶若兮:“他们很多人是经过苏联培训,受过斯大林教育的呀。”
华龙飞:“我不管什么四大林五大林,老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把占的那些地方还回来,老子就认他是好人!不挑他们也行,跟我走,我送你去哈尔滨。”
谢文东:“野郎中,我们可以放你走。可你得把我们军长……”
华龙飞:“你不放老子就走不了么?你们要不是抗日的,野郎中一百发子弹早找到主顾了。”
说话间那个李育才闷哼一声,口吐白沫,已经疼晕过去了。
谢文东又是一抱拳:“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保证……,不,我亲自护送你们姐弟俩出亚布力。请您高低给他一条活路,他还得跟我们谋划攻打001开拓团的事啊。”
华龙飞:“嗯,这倒是正经事儿。他奶奶的,小鬼子的开拓团贴在大甸子上,就是块拦路的癞疮。”
他说着把七星子插进枪套系在腰里,伸手抓起那个李育才,抬腿在他肩膀上踹了一脚。李育才惨叫一声,竟然醒过来,胳膊能动了。
“你敢缴我的枪!”
华龙飞:“老子还敢要你的命呢!刚复位就装孙子是吧?我他妈的……”
“三儿,还是说正经事儿吧。要不然我不跟你走了。”
华龙飞大剌剌坐到椅子上,看着祁明山把那李育才弄到炕上去才说道:“那个开拓团有一百多人,人人有枪。不过步枪都有点老,两挺机枪不错。今年秋天我还看见他们试射小炮,至少四门。小鬼子种地的玩意儿可不赖,是突突突冒烟儿的机器。不过那机器也不太好使,老坏。这时候揍他们正是时候,雪不厚。从拉林河上摸过去,弄断铁丝网,干掉他们的机枪。不过你们也别看不起那些开拓团,至少有一半是退伍老兵,拼刺刀都有两下子。要拿七星子招呼肯定不行,上子弹的功夫命就没啦。”
祁明山听得两眼放光:“大哥,要是你带人会怎么打?”
华龙飞:“怎么打也不能像你那么笨。夜摸营啊,多带几把老虎钳子,悄悄剪断铁丝网,鬼呲牙的时候杀进去。不愿意打枪就抢他们衣服被子,小鬼子睡觉爱光膀子,一把火点着他们的王八窝,不烧死也得冻死。你就在西边大门等着,跑出一个揍死一个。”
祁明山:“大哥……”
“别求我,我不跟你们干。你们的叶联络员十二岁就救过我,她的事儿我不能不管。你们要去金马镇的话,把那个汉奸保长给我留着。过了年我再找他算账!”
祁明山:“你还要去金马镇呐?”
华龙飞:“为啥不去?金马镇保长王二鼻涕,把我姐的木房子卖给警备队了。我不得跟他算算账?我话就说到这,门口想活命的都让开!”
华龙飞起身之间盒子炮已经握在手里,大拇哥一顶叫开狗头,拉着叶若兮就走。
谢文东:“等等。我姓谢的得话付前言,明山有伤,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