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淑君的描述,立刻填满了华子的想象空间,也不禁大笑起来。
“这是谁传进来的乌七八糟的玩意儿?”
蔡香萍:“听张丽艳说,是田丫蛋儿请来的仙家。”
华子:“不对。田丫蛋儿不认字,编不出那些装神弄鬼的词句。算了,不干涉咱们这伙人,咱就不管他是啥了。你俩去田淑云家没有?”
蔡香萍:“我去了。田淑云把老岳抽了一嘴巴!”
“啊?!为啥呀?”
蔡香萍:“岳友国那犊子玩意儿,把红糖献给萝藦圣姑了。那玩意儿多金贵,你费多大劲儿才弄回来的?田淑云还能不急?”
华子:“他妈的,老子这几年不打架,乌龟王八都成精了!你告诉淑云姐,明天到我家来熬药吃药!”
康淑君:“你不怕老岳吃醋啦?”
华子:“心里没鬼,万毒不侵。我啥都不怕了!他要真入萝藦教,淑云姐真的要跟他离婚了!给老婆治病的玩意儿他都能胡乱送人,什么玩意儿?”
卡巴裆沟成了山精木怪沟,不管信不信什么萝藦大仙,人们都不敢去了。只有黑犍子,没活儿的时候就摇着尾巴独自来来去去。
华子背着药篓,来到家门口,有人招呼:“华子!”
来人是久违了的葛长缨。
“呵呵,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一向可好?”
葛长缨:“早把我给忘了吧?我可是经常想你呢。”
“有话屋里说。找我有事儿?”
葛长缨:“听说你要集资干大买卖?不要外屯儿的?”
华子:“那也得看是谁。外屯的靠得住当然也要。不过太刁滑懒得王八犊子样儿的不要。”
葛长缨:“废什么话。就是我!”
“没说的。请还请不来呢。中午在我这,请你喝点。”
葛长缨:“别。跟你喝完了我怕忍不住,晚上还有大事儿要办呢。”
“你也不当官了,有什么大事儿?”
葛长缨:“就是不当官儿,我才得想办法赚钱呢。晚上田丫蛋儿,请我和老庞头儿给她跳神。”
华子一捂嘴:“田丫蛋儿脑袋准是让狗屁呲了。你也够胆大,不怕有人抓你?”
葛长缨:“抓就抓,反正现在也没坏分子学一班了。一晚上三十块呢。大山旮旯谁管得着。”
华子:“我也去看看热闹。”
葛长缨:“你可不行。得外病的是个小媳妇儿,窦保住的老婆田丫蛋儿,赤身裸体的,男人不能进去。”
华子:“请什么神还得脱光了?骚神吧?”
“呵呵,她说她遇上山精了。那个山精就把她扒得一丝不挂。他请我们跳神,就是请神驱鬼。”
华子一摇脑袋:“葛长缨,好歹你也在大队当了几年干部,这种鬼话你也信呐?”
葛长缨:“我当然不信。可是蘑菇崴子屯儿谁不知道,她俩真的在卡巴裆沟遇上山精了。飞沙走石,还吸鲜血哪。她俩被恶鬼扒光了,多少人都看见了呀。”
对葛长缨这种人,华子还不能露底。他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对季临风、国咏梅那些人,他可以高谈阔论,可以唇枪舌剑,可以一路狂喷。可是对田丫蛋儿、康立芹、孙信仁这些人,你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