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哎呀,我想起来了。刘雅丽不是偷东西。我他妈当时气糊涂了,给忘了。她白天找我让我给找工作,还要当老师。我说我没那能耐,办不到。她就说晚上去我家。我没在意,她还真去啦?”
李清华:“现在还在生产队呢。你去给说一声呗,证明她不是贼。”
华子:“你去说去吧。我现在一进那院子就来气。”
华子说完,推起自行车走了。
田淑云没心思吃饭了。做为连续干了几年的女队长,她也有自己的官瘾。如果没有这个队长,她不知道自己在母猪领会活成什么样子。或许都不如康富!以前家里是比较穷困,可是大帮哄那时候大家都穷。即便华子比较阔绰,可也没差到哪里去。
可是分开这一年,人和人立判高下!官儿在这个年轻人跟前尿泥钱都不值。可是这一年来,蘑菇崴子屯儿上上下下有目共睹,一旦让他一展身手,什么人家都能带起来。
可他不是圣人,不是菩萨,是个桀骜不驯,能力出众的山精!
李清华那个组最强,但没豆油吃。米永刚那个组最能干,但没钱花。孙信义那个组最精于算计,但连件新衣服都穿不上。只有这个娘们儿小队,一年奋战,应有尽有。她不但要跟华子过好日子,还要跟华子生孩子!
她绝不肯离开华子,更舍不下这个队长。
可是她也能感觉到,即便在娘们儿小队,尽管自己任劳任怨,丈夫岳友国也不招待见。甚至连小梁子都不愿跟老岳在一起干活儿。虽然有病,但最主要的是大帮哄已经养成了不劳而获的习惯,什么活儿不指派到头上绝不主动伸手。
而华子、梁子、柳子富,甚至蔡香萍、康淑君都不用指使指派,自觉自动抢着干。
家里、组里、队里,她真的感觉力不从心了。
岳友国不能生孩子已经让她烦恼不已,居然偷了自己的钥匙,再去偷队里的豆种!家里缺那几个豆种钱?他是报复,报复华子,更是报复自己!
跟了华子两三年,结果因为孙家大车事件给华子看了两宿房子,被岳友国猜出端倪……
除了给岳友国交罚款,家里一文不名。不种地吃什么?离开华子就没办法把粮食变成钱。不要说未来的孩子,眼下的日子怎么过?
正在烦恼之际,李清华来了。
华子回来了。刘雅丽求华子找工作是真的,昨晚她去找华子也是为了工作。
田淑云:“你这小姑子,初中还没毕业能当老师么?现在不像前几年,当民办老师也得考试啊。”
李清华:“咱不知道。刘家哥四个各个老实稳重,就这个姑娘不知道像谁。看见柳二妞走了,张丽茹走了,她心里就长草了。”
田淑云:“也难怪。华子自己扎在大山旮旯,活成了人精。说送走谁跟玩儿似的。他送张丽茹我知道,是去省城跟一个卖豆芽的老太太学艺去了。你自己去队里把她领回去吧。我脑袋疼得要命,快炸了。”
国咏梅这个地方官当得真不容易。刚刚处理完蘑菇崴子屯儿的偷盗案,白凌云又给她打电话,白凌云哭了。前进七队队长病了,全队停摆了……
华凌霄不露面,那帮奸懒馋滑抓住岳友国偷盗事件,要罢免田淑云!
国咏梅这次没到大队,也没到生产队,到田淑云家慰问一番,扔下二十块钱。直接去了华子家。
华子的库房前摆着几样种子,柳子富张梁子梁老小儿等几个人正在听他讲新品种的优点和种植要求。
看见国咏梅来了,知道有大事儿都各自散去了。
华子做好饭菜,两个人坐在了长条桌前。
国咏梅问:“你真的要带着刚才那些人重新搭组?”
华子叹了口气:“姐,你也知道过去一年我们是怎么干的。可是日子刚刚好点,田淑云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不跟那些奸懒馋滑置气,可是老这么折腾日子怎么过?”
国咏梅:“她已经明白自己是谁了,病得挺严重。岳友国又被刑拘,你不能不管她。你是不是跟她在大炕上有事儿?要不然岳友国能偷豆种报复你们?”
华子:“这种事儿我保证今后不再干了!可是田淑云就是个大傻子!”
“为啥呀?”
华子:“这话也就你问,换别人打死我我也不敢说。岳友国根本没有生育疾病,就是体格瘦弱而已。问题十有八九处在田淑云身上。岳友国其病在心。”
“其病在心?”
华子:“这个孙子,本来是队里的保管员吧?老婆是合作医疗的大夫。从来都是不干活儿挣巧工分儿儿。后来米永刚当队长逼得紧,他就装病干轻巧活儿了。一装装了这么多年。家里外头都让田淑云那傻老婆出力。什么玩意儿!”
国咏梅:“你是怎么断出来的?”
华子:“哥们虽然不再行医,可是医学功夫不能放下。望闻问切还很在行,别忘了咱还拿狗鞭当鹿鞭,配制过益肾壮阳药酒呢。再说,就算岳友国有病,难道李耀晨也有病,我也有病?”
国咏梅:“我的妈呀,这岳友国也太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