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庭为什么要领洛安去景观台?
高又陡的石笼护网、与?紫海联通的河水、才搭出一个框架就停工的景观台……安各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拐角。
——“她要看见了?。”
戚延庭说?,神情透着?一种诡异的欣慰:“她终于?要看见了?。”
洛安没?答话,他垂下眼,看着?穿过自己胸前的伞尖。
玉白色的油纸伞,戚家的镇族法器,同样自千年前传承而来,同样拥有至纯至阳的正气。
正气长?驱直入,把漆黑的阴煞捅了?个对穿。
但阴煞没?有作?出任何反抗,他一只手垂在身边,一只手稳稳地举着?伞,仿佛那把黑伞真的只能用来挡雨,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只器具。
戚延庭忍不住笑了?。
“等你煞气消散,”他说?,“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让她看见你的尸体被紫海冲成血沫,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一直想让她看看……不管你怎么隐瞒,我知?道,她一定?会跟过来、找到?你、看到?……”
洛安等了?好一会儿?,对面的人愈演愈烈,脸也激动得涨红了?,但嘴里冒出来的依旧是不知?所云的狗叫。
他不禁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你什么时候能完?我还?要去买菜。”
戚延庭:“……”
戚延庭高声喝道:“她已经看见了?——”
手一指,脸一扭,拐角处本?该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女人却不见踪影。
“……她看见了??”
洛安“哦”了?一声:“看见什么?”
“她看见了?!她应该看见了?!她跟你过来——我引诱她——她明明就在那个拐角后,明明就探出了?头——”
戚延庭不停地指着?那处拐角,声音越拔越高,脸上的表情也越扭越奇怪,仿佛脸皮下有个东西在挠指甲——
“她看见了?!她看见了?!我终于?让她看见了?!”
男声逐渐变成女声,女声又变成童声,从他喉咙里一齐响起,仿佛有数个怨恨不甘的魂灵往外嘶喊。
而洛安缓缓伸出垂在身边的手,握过了?插进胸腔的那截伞,慢慢往外转。
就像转开一只汽水瓶盖,他的神情始终非常平淡。
“放心。她看不见。”
——转过拐角的安各茫然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