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洛洛不一样。她一直自豪于自己和妈妈一样敏锐的直觉,以前在梦里也?能清醒意识“我在做梦”,她不该无视这频繁的异常。
这不正常。
“有东西迷惑了我们,”她慢吞吞道,“有人在做手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们该怎么查清楚……”
小斗笠又指了指彼此。
“你和我,我们存在于现实,是活生生的人,那么梦里的第?三个小孩,也?有可能存在于现实,对吧?我们知道她大概的年龄、体?型、最近刚过了生日,还知道她的姓氏……”
他总结道:“我认为?,我们应该找到她。现实的她。”
——如果真的和他猜测的一样,那个小女孩,正遭受着现实中某个强大怨鬼的窥视。红影……煞气……白雾……
其实小斗笠今天丢纸条给安洛洛,要找她聊聊,只是想?查探一点那个模糊的“派对主人公”的信息,他还觉得这件事不算要紧,等?到中午下课再说。
可现在,他五分钟前才在看台上又做了那么一个梦……
白雾变为?红影,贱女人融化在铺天盖地的煞气里。
他很难不联想?到别的东西。
红海,幽潭,血池。
无归境。
……不管是哪种妖魔盯上了那个举办派对的小女孩,它?,以及她,绝对和无归境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
“我明白了,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遭受可怕的妖魔威胁……”安洛洛戳开智能手表,“我们应该立刻告诉爸爸,让爸爸去救她!”
——小斗笠迅速摁住了她的手腕。
他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你的推论很有道理,有个无辜的小女孩正——”
“不行。”
当然?不行。
小斗笠盯着安洛洛写满担忧与?紧张的眼睛,心里第?无数次叹息。
有个无辜的小女孩正遭受威胁……那又怎样?
他漠然?地想?,死多少个无辜小孩,又和我、你有什么关系?
小斗笠来?自无归境的某个冬天,母亲还在疯笑,父亲还在掌权,主母还在嘱咐女儿上学多穿衣,他只学会了拿着铜剪刀做一个合格的“清理工具”,不会写字不会读书,甚至还没有师父、姓名或未婚妻。
他不懂书上写的任何?一条大道理,只懂得剪下脑袋掏空血。
他会无害地穿上现代的衣服,在学校里普通地上下学,只是因为?他信赖、服从未来?的那个自己——这时代没有无归境里那个“姐姐”,他最亲近的就是自己,而他最熟悉的亲近方式就是“服从”。
但要他自己判断?
这时候的小斗笠,绝不会为?了“拯救无辜小孩的性命”做出任何?行动,任何?行动都有暴露自己、牵连安洛洛安危的可能性。
所以,从一开始,他对安洛洛提出“找到那个小女孩”……
“她牵连了我们。”小斗笠冷冷地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邀请我们参加生日派对,也?不明白我们两个与?她之间存在哪种隐藏的联系——但我知道,是她牵连了我们,我们才会被?那团恐怖的红影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