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下雨了,记得打伞。】
【娘子?。囡囡想扎两条小辫子?。】
【娘子?……】
啊。
他?的话语曾那么温柔,他?们的家曾那么幸福。
她明明只想、只想好端端地待在那个家里,伴着?窗外的花朵、吱呀作响的摇篮、他?轻声?细语的——
【不。】
【阴煞,你该死。】
那张脸出现在眼前,伴着?一把霜雪般洁白无瑕的长剑。
她哪怕忘了一切,也会记得,记进坟墓里,记入骨灰里。
那个人,那张美丽的脸,恨不得用?指甲抠烂他?碾碎他?把他?碎尸万段的——
天师向红色的阴煞提起长剑。他?冷漠寡言。
【你该死。】
他?斩下一切——斩杀了一切——她漂亮的嫁衣,她紧紧护住的襁褓,和她温柔体?贴的夫君——
一切的一切,灰飞烟灭,仿佛从一开始就是骨灰组成?的幻境。
天师粉碎了她的一切。
他?的法器钉入她的棺材,镇下她所?有的嚎啕呐喊。
【你该死。】
【生生世世,永眠于此。】
凭什么。
凭什么啊??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这个人害死了我?的孩子?——这个人害死了我?的夫君——他?凭什么、凭什么——还回?来,还回?来——
给·她·还·回?·来!!
她镇在棺材下,镇在地宫下,镇在整个中州最深最深的地底里。
她的眼眶里似乎爬出了蛆虫,她的指甲上似乎出现坑洞。
但这不要紧。
她的怨气——她的憎恨——生生不息、生生不息——
哪怕过一百年?、过一千年?、过一千七百年?——哪怕遗忘了花朵、摇篮、孩子?的面貌、夫君的面貌、自己的面貌——我?也绝不会忘了你。
那个天师。
那个、该死、该死、该死的天师!!
还给她……还给她……要杀他?一千一万次……我?要夺走他?全部的全部的一切——
眼中被红色煞气完全覆盖的前一刻,发疯尖笑的张梦被天师们彻底扑倒在地,拍上清心?镇邪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