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阳便开始一件件地认真数着顾阁主干的坏事:“一山最近很不对劲,晚上睡觉总是压着我,还用脑袋挠我痒痒。”
顾黎委委屈屈:“是青阳自己钻进我的被子里的,每次睡着了还一个劲往我怀里蹭。”
乔青阳脸一红,努力挣扎:“你还当着徐正奇他们的面,咬我的手指。”
顾阁主觉得自己非常无辜:“葡萄太小一颗,碰到了很正常。”
“还有还有,”剑虽然节节败退,但仍然不抛弃不放弃,犹豫着说出一个自己最为在意的事情:“你之前送给我的剑穗……”
顾黎想了想,才记起来少年说的是在覆水涯时,自己装作李故送给乔青阳的那根剑穗。
他从来没见到乔青阳带上过,本以为是已经被少年忘记了,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被提及。
这件事,顾黎是真的很迷茫:“剑穗,它怎么了吗?”
乔青阳小声地将故意使坏的徐正奇买了个干净:“徐正奇说这种红色的样式,一般都是姑娘们送给情郎的。”
顾黎一愣,虽然他当时倒也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单纯地觉得红色和少年很般配,随手在储物袋里拿出来接近乔青阳的工具,但是……
他鬼使神差地将错就错故意试探道:“……那假如是又如何呢。”
过不了几日就是众人定好的动身的时间,因为身体的原因,阁主二十年来几乎从未离开过洛丹城,眼下不仅要离开,还很有可能离开很长时间,整个剑阁都很重视,忙上忙下,透着些紧张的气氛。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股子气氛所感染,顾黎觉得自己好像也紧张起来,常年平静如死水的心脏都不自觉加快了跳动的频率,眸子凝涩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不敢说话。
穿堂风将乔青阳垂落到胸口的几缕长发吹起来,反而带来些凌乱的美感。
顾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乔青阳的回答,迟疑着喊了一声,却将像是在发呆的少年惊醒。
乔青阳无意识地后退一步,抿住嘴唇慌慌张张地摆手:“这样不好的,给情郎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呢,我又不是情郎,不好不好。”
他是一把剑,当不了情郎,也当不了情人,甚至连人也算不上。
对面的青年再得到他的回答后,沉默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很快便笑开,弯弯的眉眼像是盛了一湾浅淡的春水。
“他骗你的,”顾黎说:“世上那么多红色的剑穗,难道都是送给情郎的不成。”
乔青阳没有注意到顾黎僵硬起来的背脊和眼底的暗色,只是松出一口气,如释重负:“那就好。”
然后又生气起来:“徐正奇他怎么能这样。”
天天就知道骗人,一点都不好,同样都是话唠,他的弟弟徐正熙都比他要诚实可信些。
顾黎能怎么办,顾黎只能选择给炸毛的剑顺毛:“不生气不生气,我去帮你教训他。”
还不知道自己又暗中得罪了阁主的徐正奇打了个喷嚏,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对着正在检查行李的阮菁菁煞有介事地说:“菁菁姐,我觉得有人在骂我。”
阮菁菁已经是第三遍清点物资了,因为剑阁离不开人,这么多年来不仅是阁主本人,就连阮菁菁自己也是很久都没有去远一些的地方了,如今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虽然还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一些小动作还是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心中的紧张。
虽然平时总是斗嘴打架,但事实上五大掌剑人里面,阮菁菁和徐正奇的关系最好,都是年少时期就被捡回剑阁,明面上是剑阁的刀剑,暗地里却也还肩负着照顾年幼体弱少阁主的任务,可在当年两人虽然早熟却也依旧年轻,刀口舔血还要和阴阳怪气的小孩儿斗智斗勇的艰难日子里,两人相互扶持,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
徐正奇看出来了她的不安,但阮菁菁向来要强,怎么可能承认内心的脆弱,只能用些讨打的行为在博取关注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