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白看着头上顶着一个问号的祝平娘,无话可说。
其实她是有生气的理由的,比如作为长辈,桐君在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于背后讨论长安的‘家事’、‘闺中事’是极为失礼的。
但如果桐君自诩为‘姐姐’,徐长安也承认这位祝姐姐,便没有关系了。
身为姐姐,开些玩笑,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所以,就算祝平娘在装傻,就算祝平娘其实知道她说的是修行而故意将话题往阴阳之事上引,她也不能恼怒。
在脑海中无数次的说服自己后,李知白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而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平静的问道:“桐君,你有许久没有见过秦岭了吧。”
“”
本来兴致勃勃,正想和李知白讨论一下晚辈闺中事的祝平娘瞬间脸色一变,她乖乖站起来,给李知白斟了一杯酒,同时低头:
“阿白,我错了。”
要她做什么都好,只要不回去见秦岭,什么都行。
‘’
见到祝平娘那没出息的样子,李知白手指轻轻揉着眉心,问:“你就是这样做娘亲的?”
“她她哪里是将我当成娘亲了。”祝平娘很想反问一句,天底下有给自己用姣药的女儿吗?
可她偏偏是喜欢极了秦岭这个大女儿,便没有法子,只是拖一阵子是一阵子。
“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李知白问。
“我不好说。”不管李知白知不知骁,反正祝平娘是张不开这个嘴。
李知白没有说话。
其实秦岭是很文静、有灵性的人,以往作为桐君的琴女,陪伴着她去过了很多地方,见过河山大好。
她前不久才和秦岭说过话,很明显有发现,秦岭的变化极大。
从一个有灵性的少女,变成现在徐长安眼中严肃认真的管事
像谁呢?
李知白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是啊。
像她。
——
以往李知白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今看着祝平娘眉眼带笑的瞧着自己,才意识到,秦岭在学她的样子。
身为桐君第一个带在身边的妮子,秦岭一定察觉到了桐君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她的选择就是变得像自己?
李知白不好说这个丫头的行为是不是蠢笨的,但是秦岭这种可以压制她本性的行为还是那句话,若是这种行为无法让她得到桐君的注意力,那么秦岭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都是能理解的。
也不关她的事儿。
李知白说道:“那妮子在山上可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一道劫雷,直接让秦岭从天明峰的管理层被劝出去了。”
“提起这件事我就生气。”
祝平娘柳眉一横,狠狠的跺脚:“暮雨峰那群老女人故意看我的笑话也就算了,阿白你分明就在山上,怎么能让秦丫头被欺负了?她要你这个姨娘难道就是让你给她送酒吗。”
李知白嘴角轻轻一扯,也不说话。
于是祝平娘气势就一泻千里,面露心虚:“是我的错。”
说到底,还不是她事事躲着秦岭,让人以为秦岭这个以往的琴女彻底被抛弃了,沦落到了做一个外门管事的地步。
想到这儿,祝平娘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真的会思考的十分细致,连阿青这样一个新来的姑娘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可对于秦岭这个大女儿,却一直没怎么照顾过,让人以为她被彻底抛弃了,说不羞愧是假的。
说不定,那些欺负秦岭的人还以为是在给自己解气、在向自己示好呢。
“你该上山去瞧瞧她。”李知白说道。
“我知道。”祝平娘深吸一口气,苦笑着:“可阿白,你兴许不清楚,那个妮子绝对不是软弱、任人欺负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