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狐的毒暂且是止住了,只是那半臂的乌黑就像隐藏在冰面下的裂痕,不知何时将轰然开裂。
大厅中的大夫们忙忙碌碌,倒是又作出了一味解药,依旧是半成品,却可以将原本三日的死期拖延到五日。
“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啊……”
老大夫直起腰,皱着眉锤了锤腰间,不过稍作休息又蹲下去开始熬药。
大厅中是我熟悉的浓浓草药味道,让人很安心。
我嗅了嗅毒血,从草药味中分辨,除却血液本身的腥味,还有一种蕴藏在血液中的,被掩盖的腥臭味道。
水腥草。
这是已经被讨论出的结果。
可是我总觉得,除了水腥草,还应该有其他的什么。
水腥草是一味从未被用在毒中的草药,蓝琢说方子被补得不伦不类,这样的水平,真的能将一味从未被人应用的草药发挥未被人察觉的药效吗?
我敲了敲额角,正待继续看,却发现眼前的光被人遮住了。
“神医。”
声音有些像清晨的阳光。
这样独特的嗓音,我不必抬头便能猜到是谁。
“神医,好久不见。”
甘容笑着蹲下身与我持平,“同饮否?掌柜的挖出了五十年的女儿红。”
我沉默一瞬,“五十年?”
“对啊,”甘容点点头,“神医有兴趣吗?”
“走。”
甘容与郁纵不同,他话很多,但是每一句都恰到好处,我虽不喜言谈,对上他却也不觉得无趣。
入一小包厢,两只傀儡掀开门帘,郁纵和周围的几个傀儡向我抱拳,倒是整齐划一,不得不说,这一群面无表情的傀儡站在一起,动作一致,确实有种莫名的压迫感,无怪乎传闻中的郁纵被传成那一幅模样。
桌上果然摆着一坛酒,除却酒,居然还有几盘草药——切得整整齐齐,断口还带着汁水。
“神医,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我看桌上的药,似乎确实是我常吃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我拿起一片黄芪咬了一口,并了一口酒。
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