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就骂,滚烫地茶水溅了杜若满脚,疼痛不已,但在正发火的含妃面前她一声都不敢吭,只咬牙硬忍,否则只会招来更坏的后果。
训了一阵,含妃的怒火消下去了一些,正要坐下歇歇,突然“哎呀”
一声捂住了肚子,那里正传来一阵阵的绞痛:“快,快去叫钱大夫!”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从自己地下体顺着大腿流出来。
“啊!
血!”
杜若跑去请钱大夫,留杜鹃侍候含妃,她正要扶了含妃去床上躺下,猛然瞧见含妃的脚下正不断滴下黏稠而暗红的血,当下惊叫出来。
含妃忍痛斥道:“叫什么叫,你是想叫全府的人都知道吗?还不快扶我上床,然后把地上的血给擦了!”
杜鹃满脸慌色,手忙乱脚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含妃此刻疼得没力气训她,躺在床上不停呻吟,直至杜若领着钱大夫赶到,在针灸与药物的双重效力下,才止了疼,稳住了含妃的胎象。
钱大夫挽袖擦去头上急出的汗:“娘娘,草民早就告诉过您,您的胎象不稳,越大越容易有滑胎之险,所以你一定不能生气动怒,令心情过度激荡,希望您以后能多多克制,否则这种情况还会再发生,而下一次草民能不能保住娘娘您的胎,就是未知之数了。”
后面那句话他说得甚为勉强,显然并没有多大地信心。
这一点含妃何尝会听不出,她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以平稳地口气问道:“钱大夫,我问你一句话,你得据实回我,不得有半句虚言。”
看钱大夫点头他才道:“我的胎是不是真地那么不稳?”
钱大夫沉重地点头:“草民不敢隐瞒,早在月前,草民就说过,娘娘这胎似有麝香或红花侵体之状,月份越大越容易出事,所以……”
他咬一咬牙:“草民实在不敢做保。”
当含妃听到“麝香、红花”
几字的时候,眼神如磨亮的尖刀,恨恨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暗手,我一定要他偿命。”
杜若看她又要动气,忙在一旁劝说,又让杜鹃去绞了热巾帕给含妃敷额,含妃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钱大夫,既然我不能挺到足月,那在足月之前想办法催生不行吗?”
钱大夫接下来的话令含妃几乎陷入绝望的地步:“这个办法草民不是没想过,但是……”
他突然倚椅而跪,身子微微发抖:“草民……草民以为娘娘的胎……恐怕……恐怕……连七八月份都撑不到,而催生最低要足七月才行。”
言下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含妃这胎怕是悬了。
“你胡说,我家娘娘福泽贵重,怎么可能会生不下小世子,明明就是你自己医术不精。”
杜若骤然变色,当先斥责钱大夫。
躺在床上的含妃几能听到自己上下牙齿打战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原以为胎象不稳只要好生调养就好,没想到竟严重至这种地步,钱大夫是京中有名的大夫,论起医术未必就比太医差多少,连他都这样说,难道真是回天无力?
她紧紧抓住近在咫尺的杜鹃手臂,那样的用力,隔着冬天厚重的衣服几要陷进她的肉上,青葱一般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失了原先的优雅,倒显得有些狰狞:“告诉我,你有几分把握保我生下这个孩子?”
她一字一句地将这句话挤出喉咙。
跪在地上的钱大夫同样是满嘴发苦,越发垂低了头:“回娘娘的话,草民原先还有三四成把握,但经今日之事,草民只有……一成把握!”
唯一的一点火苗亦被这句话彻底吹成了虚无,一成把握,那与没有把握又有什么区别,含妃缓缓松开手,杜鹃赶紧收回手使劲的揉着,只这一会儿功夫,她觉得手都要断掉了,也不知主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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