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紧张爬上心头,她放下筷子手攥成拳头形状,“不瞒你说,那是第一次去游乐园父母给我买的。那时我才11岁,也是第一次和父母一起去游乐园。”
“那确实是很珍贵的纪念。”林润声顺着话说。
酸涩的味道填满胸腔,初濛一时间被雾气遮上双眼,十分沮丧:“可惜后来我们再没有机会去了。他们,在我高三那年离婚了。”
离婚的时候,初濛选择了母亲。
父亲将仅有的房子留给她们,一个人托着行李箱去了火车站。
那天,大雨滂沱。
许多人都在归家途中。
只有她的父亲在渐行渐远。
“我差不多有七年没见过我父亲了,我对他的印象都快模糊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有的话,那应该也是很久以后。”
感慨完,初濛重新拿起筷子。
她顾不上在林润声面前的形象,埋头,一口接一口塞碗里的饭菜。
林润声看到她眼中蓄满的泪水,递出一张纸巾,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烦闷。
“对不起,是我多言了。”
长臂撑开,试图替初濛擦拭泪水。
初濛条件反射地躲闪身姿,指尖与他碰个正着。
滚烫的温度从脸颊蔓延至全身。
“对不起,林医生。”
这回轮到她道歉了。
林润声咳嗽一声,迅速抽离手,“你没事就好。”
装作若无其事。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的心炸成了烟花,需要用一生来打扫灰烬。
初濛突然想起钱钟书的话,想起第一次吃饭,心比烟花还要绚烂。
人生行路,过客匆匆。
认识得越久,她越是觉得林润声是粗粝人生中一抹难得的旖旎。
“林医生,我吃饱了。”
林润声在招呼服务员,她以为又要点菜,连忙摆正姿势,温声阻止。
“这里的餐品很不错,回头我让他们给科里的同事送一些去。”
“……”
原来不是加点,是她自作多情了。
初濛有些不好意思,“林医生,不能叫你破费,我们aa吧。”
“可以。只是,我并不算破费。下次,初小姐或许还想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