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瑶豁然端坐,背脊有些发寒。倘若如此……太子在户部私自挪用国库银两,此事元成帝必然知晓。能让当今默不作声,冷眼旁观,恐怕,那位心中对废储早有定计!一直没有风声传出,必定是为了非常时期朝局稳定着想。
而此次漠北战事,老爷子派了宗政霖与宗政明出征,独留太子与宗政涵留守京城,其间意味,由此可知,非同寻常。
此战过后,太子必废,而元成帝身子康健,还能是何事叫他如此慎重?就好似布了盘棋,任由各人厮杀,老爷子不过冷眼旁观。
慕夕瑶眼眸熠熠生辉,片刻过后,嘴角微微牵起笑意。
殿下,您那封地,妾恐怕,是去不成了……
原本她以为元成帝人至中年,当属守成为要。没成想,这位帝王心中,从未失了锋锐。能够在诸皇子羽翼渐丰,各有班底情形下,冒着朝纲动荡的危局,也要让得继大位之人名正言顺,不给心怀叵测之人留半分空子可钻,老爷子果敢英明不减当年!
如此说来,漠北,哪里还仅仅是一场战事而已。储君之选,不容错失!
“哎,累啊。”慕夕瑶软软伏倒书案之上,对老谋深算的元成帝连连抱怨。内争外斗,您也不怕把大魏给折腾没了……不是一个娘的儿子多了,当真是烦人。
至于淑妃那头,事关为他所看重六皇子,老爷子必定格外留心。宫里事情,有谁能比皇帝的手伸得更长?老老实实,按兵不动,最是符合当前情势。做得多了,反而引起元成帝猜忌。
慕夕瑶恶意猜想,若是有人此时落网,不知会引来元成帝如何秋后算账。凡事,还是堂堂正正些的好。
“主子,可要奴婢伺候笔墨?”迟迟不见主子招呼,蕙兰不知倒是要不要上前磨了墨汁,铺了宣纸。
“不用麻烦。此信无需回复。”第五佾朝专程赶着送来消息,无非便是与宗政霖通个信儿。此时一切尚算安稳,变故起时,才是各方云动之际。
“殿下上回说的,是何时回府来着?”战事胶着,六殿下不疾不徐,不骄不躁。那男人怎么看都是游刃有余的架势,慕夕瑶怀疑,宗政霖有意拖延行军。
“主子您怎地又没记在心上。殿下若是知晓,还不得怪罪与您。”明明上回送殿下离府,主子还巴巴点头,说是要备了好酒好菜等着殿下回来同用。这会儿却压根儿连人啥时候进城,都没给记起来。蕙兰觉得没了墨兰一旁分担,她肩上担子重了许多。
“殿下说,”故意拖长了尾音,蕙兰清清嗓门儿,眼眸偷偷朝她瞅瞅,“该是申时前到的。”主子您别净懒懒趴着,倒是早些准备着呀。
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逗得慕夕瑶暗自好笑。蕙兰,可比墨兰有趣多了。
晚间亲做了三鲜瑶柱,糖醋鱼卷,四喜饺,玉兔白菜,再端上早早煲好的菌菇药膳鸡,慕夕瑶粉 小脸儿上全是邀功,殷勤拽了六殿下入座,筷子不歇使劲儿给人布菜。
揽了她 将人放在腿上,宗政霖凑近她颈窝,不好好用饭,反倒起了捉弄她的兴致。
馥郁小身子在怀,空了几日的怀抱终于踏实舒坦。军中虽好,只可惜夜夜独寝,每得空闲,必定惦记她颇多。再想起两个养在她院里的小子,宗政霖竟在军中肃穆之地,难得感受到心底 。
“饭食再好,不及娇娇味 甜。”小女人一身凉爽纱裙,身上香气缭绕鼻尖,比起满桌子饭菜,更叫他十指欲动。鼻尖擦过她颈侧,深吸口气,宗政霖呼出鼻息正巧打在她耳蜗。
慕夕瑶夹着糖醋鱼卷的筷子一颤,被他靠近的一侧脸颊上,跟着也慢慢泛起晕红。
这男人,离开近半月光景,回来便是一幅风流禽兽样。
“殿下不是夸奖妾的饭菜做得甚合你胃口,您都爱吃的。怎么这会儿不见动了筷子,可是嫌弃妾的手艺,吃一回就腻烦了去?”饭桌之上,不耐烦与他嬉戏 。慕夕瑶夹了鱼卷,主动喂到他嘴边。有吃的总该能堵了这不要脸的浑说。
宗政霖剑眉挑了挑,深睨她一眼,张嘴含了进去。慕夕瑶再欲动作,却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夺了玉箸,小手也被反握进掌心。
“慢来,先暖了胃,再用不迟。”手指抚过她肉肉软软的下颚,宗政霖眸色渐深。
“那妾先给殿下盛了药膳汤也好。”说着就要起身去拿汤匙,却被宗政霖牢牢扣住 ,小 抬起稍许,又极快重重落下,这回这位置,却是叫她暗自叫苦。
七月已是入夏,六殿下风尘仆仆驾马回府,自然是要更衣泡澡,醒醒精神头,松泛松泛筋骨。这会儿这男人换上的袍服,也不过最是常见一席单衣。而她小 压着的,不正是他身下那烫烫硬硬的坏家伙,最是恼人,那物什还在渐渐 。
这会儿还用饭呢,窗外天色也带着霞光,boss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又生出了歪斜心思。
“殿下,您正经些。”肃着小脸,慕夕瑶小心翼翼往外挪腾。
“呀!” 又被他扣住,这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