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祭司仍然跪在神殿光滑而明洁的地面上,听着远远人潮的喧嚣,从剌耳慢慢地去得远了,渐渐归于永寂。
只是世人都不曾记得,也不曾明白——
天心最慈!
神在昭示命运之时,都给了一个变数的!
那个变数,不是没有看到,就是看到了却不明白——
在这样烟花连天,彻夜不眠的夜晚中昭命的皇子,王给了这个名字,辉夜!
辉夜——灵魂要像能够照彻夜晚的烟火般的美丽,要像黑夜中明灯般地能够指引迷途的人,要给予子民在无论多深沉的夜色中都不会恐惧和悲伤的坚强和勇气。
辉夜,必须是信念、执着;必须是勇敢、坚强;必须是善良、温暖、必须是希望,是未来,是光明和梦想……
王说,你必须是辉夜!
谁决定了谁必须是辉夜?
王给了辉夜一切王所能给的,未来帝王的教育……
辉夜注定是个不同于前尘的名字!
谁注定的?
——有个孩子于是遗失在茫茫的草天一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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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到虚空中,神灵是否在叹息?
到如今,那个变数,究竟是依然蛰伏着,还是错过了,或者改变了,还是繁生出了新的变数——希望的或绝望的?
神灵叹息了,听到么?
人们,是听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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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张开眼睛,两旁是倒过来的,快速划过的风景,渐渐成为模糊的一片。
稍一动,才发现自己的所在,是被横挂在雪兽上,周围是陌生的山野。
雪兽柔软的毛蹭着他的脸,痒痒的,让他不由得想起不知何时也曾被细细的草叶子这么地剌过,只是没有这么柔。想着,不知为何就笑了。
笑声虽轻在安静的夜幕中越发的显了,辉夜看他一眼,淡淡星光下的表情看不清楚,声音里带了丝微微地倦怠。
“笑什么?”
他却只是笑,不说话。
如何能不笑?日前幕幕,历历在目,世事无常,斗转星移中,早已经昨是而今非。
前一日,自己还是那般欣喜而惊奇。帝都,城墙,宫殿、街道,不知名的树木,魔族,士队、商贩、孩子、芬芳、少年,而如今,在他看来又何尝不是怪物一样,张着大口想要把他吞噬进去。
“前尘,不要笑了。”辉夜的声音更见疲惫。“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问吗?”
“是你吧?”身体的麻木还末完全消退,他整个人趴在雪兽上,口气却一扫平日里的清朗。全力地抑起头来去看面前时而熟悉,时而陌生的少年的脸,在夜色中模糊着,和另一人的脸在记忆中重叠,越想看清楚,越是模糊。“是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前尘……”
“你别说了!你还能说什么?”他忍不住大吼,声音却是绵软而无力,看着辉夜地眼睛却咄咄逼人。
“好,我不说。”他和前尘的眼睛对视着,淡定清凉,“这番话,是代青丝说的,我不得不说,你也不得不听。”
青丝?青丝尼,刚才明明看见了青丝。
“她中刚才的那个房间里,代替了你。”辉夜看出他眼中的疑问,淡淡的说着,平静中有一种冰凉的冷酷。
“你——为什么?”他大怒,却早没有了发怒的力气,只能喘息着问。
“她看守了你这么些年,你的事情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要封锁消息地话,她便是第一个。而且,你从入城,直至被抓,在外人看来,一直都是女子打扮,而且她是从草海中被抓回来的,用她来掩人耳目,是最合适不过的,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得那么清楚的。”辉夜静静地说着,好像说的事只是吃饭喝水这样的小事。“我会尽力照顾她的,至少——”不会让她像你母亲一样。
父王的意思——大概也不是想要这么个结果——已经没有更糟的结局,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