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风交谈完,一念更加忧郁了,不得不慢吞吞地往家赶。
家里没人,柏崇没有回家,她自己便回屋子睡觉了,一直到晚上。
一念看着屋内和屋外同样漆黑的环境,拧紧了一张脸,这么晚了,柏崇还没回家,他应该是生气了吧。
打开手机,连忙拨了电话过去,上次车祸之后,他的身体一直处于康复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也不能喝酒什么的,她对此有些担心。
电话通了却没人接起,一连打了数通都是这样。让她更加担心起来,找了他工作室下属的电话拨打过去。
那边的人告诉他,柏崇现在正在酒吧喝酒,劝都劝不住。
一念换了衣服直奔酒吧。
灯火辉煌的街头,五颜六色的灯箱闪得人睁不开眼,这条街她也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之前检查出怀孕,这次是第二次。
刚从车里下来就有当地白人来搭讪,操着一口流利的本地口音,语速极快。她虽不能完全懂,但也知道个大概,一一拒绝。
好不容易才在酒吧的角落找到了柏崇和那位同事,之前在电影首映的时候见过一面,算是认识。
“老板娘,你可来了,老大太猛了,我根本招架不住。”
看着趴在旁边烂醉如泥还不停往喉咙里倒酒的男人,一念气得不行,抢走了他手里的酒,“你疯了是不是?医生说着一年你都不可以喝酒的,不要命了。”
“拿来。”柏崇粗鲁地抢过了酒,双眼迷离地瞪了她一眼,“不关你的事,你又不是我老婆,凭什么管我,我爱怎么喝就怎么喝,谁也管不了!”
嚷嚷着,又是一杯酒下肚,脸色发白。
旁边的同事无奈地直摇头,“今天晚上一直就这种状态,谁劝他就说不是他老婆没资格管,想不到史上最温柔的老大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不可思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念的眉已经皱得化不开了,看着醉醺醺的男人,都是她惹的祸。其实她根本没准备好,今天就算没有齐言的那个电话,她恐怕也会找其他的理由逃避。
“辛苦你了,我一个人扶不动,麻烦你帮忙把人送到车上。”
告别了好心的同事,一念载柏崇回家,她对国外的路不熟悉,把车开得极慢,时不时还关心醉汉的状态,生怕他把脏物吐在车里。
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也会被她逼得疯狂。看着醉醺醺的柏崇,她的心酸涩难抑。
“好闷,把音乐打开。”
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突然嘟喃了一声,伸手就是要打开音乐,可是摸了半天却打不开。
一念按住他发烫的大手,“我来,我帮你打开音乐,你坐好不要乱动。”
柏崇痴痴地望着她,愣了半分有余,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念,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你说,我什么要关机,为什么要让我像疯子一样全世界去找你?”
男人喝多了,力道出奇的大,痛得她咬唇,“崇,我现在在开车,你先松开好不好?是我不对,我认错,我们先回去,你罚我做什么都行,你这样拉着我不安全。”
路上车多,她胆子小,担惊受怕地赶紧在路边靠停。
他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透着狠厉的光,是前所未有的凄寒。
一念打了一记冷颤,咬紧下唇,丝毫不躲闪地望着他。“崇,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你想对我发脾气,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这样不安全。”
“安一念!”柏崇忽地怒喊出声,猛地扑上去将她困于双臂之间,怒斥着她。
认识这么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她,就连刚认识的时候也没有过。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但是他温和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所以并不惧怕这样发怒的他,只是觉得心生愧疚而已,她竟然把脾气这么好的他都惹毛了,还真是厉害。
他的呼气急促狂热,她屏气凝神,眉宇间似有哀求。
“崇,先回家好不好?回家在发火,罚我一个月不准吃肉怎么样?我保证乖乖的,我发誓,我再也不像今天这样,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们再选一天去办手续,我……”
一念在努力地说着好话,试图让他的心好受一点,试图消磨他的怒气。
柏崇扬眉,怅然一笑,按住了她的双肩,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一字一句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你当我是傻瓜,上次是,这次也是!你以为你和他的事情我不知道吗?我知道,我都知道!”
被他的眼神骇到,她的眼底不觉闪过惊惶,这样狠厉的目光,让她心寒了。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她不得而知,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不怨他人,三年前求他把自己带出国的时候就答应过他不再和冷骐夜联系,是她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该骂!他已经忍她够多了,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受,她知道那种不能言说的难受。
“崇,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都是我的错,是我违背了诺言。”
喝,一声冷哼,力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