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空空如也?
&esp;&esp;她忽然想到!囊袋也是系在刚才脱下的褥裙上的!囊袋也被那个死麻子给顺走了!
&esp;&esp;因刚才剧烈的奔跑,产生的汗水,顺着额头低到了眼里,眼睛里酸涩难耐,她烦躁地揉着眼睛,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esp;&esp;想到平日里步步为营的自己竟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又想到那个囊袋里有支自己向皇兄求了好久才得到的彩瓷步摇,她就懊恼地大呼出声:
&esp;&esp;“啊!”
&esp;&esp;心情久久才平复下来,她发现四周的人都打量着她,指指点点的,吓得她连忙跑到路边,蹲下身子,往脸上猛地抹了一把地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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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城郡算不上大,但有一座中等城市,还有几个低等的城市,管辖区内的乡县更不在少数,杨珥此行要去的三阳县便是其中之一。
&esp;&esp;但是一天过去了,杨珥向不少人问过路,但还是没能走到城乡的交界处,并且,这都是在毫无进食的情况下。她尝试过向他人寻求帮助,但是一身狼狈的她,往往换来的是避而远之的疏离。
&esp;&esp;她颓败地歪靠在路边的石阶上,纷纷的行人没有一个人侧目的,似乎对像她这样沿街乞讨的人早已习以为常。
&esp;&esp;但是,她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坦荡,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她,在宫里强颜欢笑的面具,她也不用再挂在脸上了。刚才她还懊悔过,不该为了图自由而故意安排随身的侍卫去办别的事,不然也就不会闹出这么些个糟心的事。
&esp;&esp;可是这一刻,她却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要不让暮云一直在归元寺里装扮成自己的模样好了,二人的身形本就差不多,再寻个“下定决心痛改前非”的由头,日日独自打坐,少些出门的次数就成。
&esp;&esp;只是可能要让暮云孤独无趣一些,怕是要多对她做些补偿的好,等三年期满,她便要回宫中了,但暮云若是想过安生日子,便给她好好找个人家放她走罢。
&esp;&esp;她正天马行空地勾画着未来的快意恩仇,却被不远处的动静给打断了,她蹙着眉望了过去,随即眼睛一亮。
&esp;&esp;远处有三个人正在排着队,不是在买烙饼,也不是在等馄饨熟透,一个两个的皆是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抖动着手里的碗,眼巴巴地望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esp;&esp;烈日映得杨珥眯着眼睛,看得不太真切,隐约看到男子从衣兜里掏出一些银两,递给了排在首位的人。
&esp;&esp;好一个乐善好施之人!
&esp;&esp;她看向排队等待着施舍的人,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鄙薄笑意,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好手好脚却好逸恶劳的人。
&esp;&esp;下一秒身子却不受使唤地飘了过去,稳稳地站在为搏美人心
&esp;&esp;“林郎,我们走吧。”
&esp;&esp;娇软的声音打破了二人无声地对峙,少年奇怪地看了眼杨珥,点了点头,随娘子二人绕过了她,准备继续刚才的闲逛。
&esp;&esp;哪料杨珥横跨了一步,直直地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娘子也感受到了她面色的不善,加之浓烈的兴致也被她给打断,眉头微皱,“这位师傅,你可还有什么事?”
&esp;&esp;杨珥懒得理会她,而是打量着面前淡然的少年,路遇变故也仍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仿佛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嘴角噙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令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化作一摊柔水,只能傻站在原地。
&esp;&esp;少年沉吟了一会儿,随即一副恍然的神色,接着在身上摸索了一番,什么都没有找到,脸色泛红地冲杨珥说了一声:
&esp;&esp;“请等一会儿。”
&esp;&esp;杨珥看到他又仔细地从袖笼到里衣都翻找了一遍,表情逐渐僵硬,她有些不明白他的举动。
&esp;&esp;最后,他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递给了她。就算他极力粉饰心中的不舍,但她仍从他的神色中发现了挣扎,嘴唇都紧抿了起来。
&esp;&esp;杨珥莫名其妙地接了过来,发现他没有立刻放手,于是她用力地扯了一下,才把它扯过来。他的手在空中维持刻小一会儿,才缓缓放下。
&esp;&esp;玉佩上还存留着他的体温,传递到她的手心,烘着她内心暖洋洋的。接着,他看了身边的娘子一眼,回头对杨珥勉强地说:
&esp;&esp;“今日草率出门,没带太多的文钱,拙玉一枚,希望能给师傅换些吃食吧。”
&esp;&esp;杨珥手一抖,差点没被他的举止诧异得失手把玉给扔地上,正欲说话。
&esp;&esp;“我们走吧?”少年征求着娘子的意见,娘子鄙夷地看了杨珥一眼,轻笑出声,点了点头,二人走远了
&esp;&esp;杨珥:??他把我当叫花子呢?
&esp;&esp;此时的她已经忘记了就在半柱香以前,明明是她自己决定当叫花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