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跟他说:“喂,待会儿你拽住她。”
延珏皱眉,瞄了一眼春禧,心下了然,他点点头,拍了拍小猴儿的肩膀。
……
少时,当乌布里被延珏夹在咯吱窝里的时候,小猴儿牵着春禧走到了院子里,彼时夜已深沉,银白色的月亮照在满院子的残雪上,映得天地间银光闪闪。
春禧一步三踉跄的跟着小猴儿走着,她频频回头,不时流下眼泪,到后来越哭越大声。
小猴儿终于停下步子,蹲下来瞧着她,笑道:“别嚎了,介大冬天的,脸上待会儿就结了冰溜子了。”
“可……可……春禧……春禧难过。”
瞧这傻丫头的可怜样儿,一旁的谷子又陪她哭了起来,她拿着手绢儿给春禧擦着脸,轻声哄着:“傻丫头,你可别哭了,你娘肯定不想瞧见你这模样儿,是吧?”
春禧扁着嘴儿,憋着眼泪,呆呆的点着头,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往出流,谷子越擦越多,到后来连她也嘤嘤哭了起来。
好半晌,她才想起什么似的,擦擦眼泪,瞪眼问小猴儿:“小爷儿,你这时候带春禧出来,该不会是放跑她吧!”谷子这才想起来,如今春禧的身份,若是传开了,皇家是绝对不能容她的!
“跑?”小猴儿笑笑:“咋跑?介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她能跑天上去怎么着?”
“那……那怎么办?”谷子急了:“要是不跑,她会活活让人打死的!”
“笑话,我石猴子的人嘛时候论着让别人打死!”
谷子眼睛亮了,“小爷儿,莫不是你有办法?”
小猴儿瞥她一眼,也没应她,反是从衣襟里拽出了个手绢,蹲下来拍拍春禧的脑袋:“喂,蠢丫头,张嘴。”
春禧虽是哭着,可还是听话的张了嘴。
“乖了。”小猴儿把手绢一股脑的塞了进去,春禧噎的要吐出来,小猴儿却一瞪眼,凶道:“咬着,不准吐!”
春禧听话的死死呲牙咬着,彼时谷子忽的反应过来,“小爷儿,你……”
“磨叨个屁,别啰嗦,去拿个棍子来。”
……
半晌,院子里的棍子声,此起彼伏,路过的丫头婆子吓的惊声尖叫,彼时宝亲王府内,很快便传了开来。
“七福晋是要把那丫头活活打死啊!那丫头全身都是血啊!”
“七福晋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丫头啊!”
“你懂什么!再怎么伺候,不也是个奴才!如今那丫头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她不赶紧杀之而后快,若是皇上皇后恼了她睿亲王府,还不是要苛责她!”
“太狠了!太狠了!这断掌的女人,太可怕了!”
“有这么个主子,那丫头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还敢说什么菩萨福晋,我呸!”
听着那些闲话儿,谷子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她看着那给小爷儿打的濒死的春禧,死死的揪着手上的手绢。
她忿忿的咒着:你们懂什么!
屋子里的凄怆早已被院子里的这一幕给夺了风头,许多人站出来看着那七福晋抡着棍子,一棍一棍毫不留情的狠打下去,但见那血肉模糊,几个从未见过血腥的妯娌竟吓的昏了过去,而那乌布里更是扯着嗓子哭嚎着:“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七叔!七叔!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么!她会打死她的!她会打死她的!”乌布里拼命的蹬着腿儿,使劲儿的挣脱着延珏的束缚,可一切都是徒劳,她哪里挣的过延珏。
延珏纹丝不动,面无表情。
乌布里哭嚎着:“春禧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