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来人又说了些许围猎之事,又说伤重的阿克敦随二爷一起回来了,又说七爷儿仍在园中围猎,自然,便是阿克敦是阿灵敖唯一的嫡子,皇上也不可能因为一个随射受伤,就停了围猎。
再他几次安抚过阿灵敖之后,还是同小猴儿道:“老七现下只一个随射总是使不上力,待会儿你在府上择一个骑射好的,去围场助他一臂吧。”
小猴儿应了后,同于得水匆匆退下。
彼时她好似听见有人说:这二爷失蹄之事,怕是不简单啊。
是的,通常话儿传到皇帝这儿,都是蒙了纱的,小猴儿也觉得这事情有异。
果不其然,才出了瓮城,碰上疾驰回来的延璋等人,小猴儿才知道事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阿克敦被延琛横在马上,便是雨水也没冲干那血淋淋的一条腿,那腿还一直汩汩冒着血,那小腿的肉和筋都在外头乱七八糟的翻着,他伤的很重,他垂在马头的脑袋被雨水浇的格外狼狈,无力的耷拉着,一张狐狸面因为充了血,胀的发紫,见到小猴儿时,似是极想睁开眼睛,然好像使了老大的劲儿,却只玻Я艘惶醴臁?br>
“虽然我没看见,可一定是老大设计的。”马上的延璋突然开口道。
彼时小猴儿望过去,才注意到那同样被雨水淋透的延璋那个垂在身侧一直滴血的手,很显然,这绝对不是那侍卫奏报的‘扭伤’而已。
“我在追那巴尔图的时候,身后便有箭朝我射过来,我的马失了蹄,我摔了下去,可那箭却是接二连三的朝我射来。”小猴儿瞄了眼延璋的手,她估摸,那就是箭伤了。
后来延璋又与她说了很多。
他说:那射箭之人跑的快,老七赶了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瞧见。
他又说:老虎中了箭朝他扑过来时候,延珏扯他上马,可突然手失了力,俩人却分分坠马。
他还说:若不是阿克敦冲过来,老七的脑袋肯定要被那巴尔图叼上的。
他最后说:我这手伤的厉害,拉不动弓了,可老七性子轴,憋着这口气儿,说什么要打个第一。
雷声轰隆隆的仍在继续,小猴儿攒紧了眉头,却听延璋忽然又问。
“老七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小猴儿说:“我也想知道。”
……
暴雨洗刷着天地,却洗刷不了延珏心中的怒气。
彼时的围场里,延珏已经杀红了眼,他同精卫一前一后,扯着缰绳驭马狂奔,追逐着那成群的野兽,时而立马挽弓,时而倾身放箭,便是骤雨疾驰,也是箭无虚发,那惹了怒火的箭,几乎箭箭夺命,凡是二人战马经过处,野兽纷纷倒毙,遍地狼藉。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射了多少猎物,他满心满眼只知道一个事儿!
绝对不能让老大吃了甜头儿!
延珏的肩上汩汩的流着血,才溢出来,便被大雨冲刷,再溢出来,再被大雨冲刷,他像是压根儿不知道疼似的,只知道横着一条心,一门心思的杀,杀,杀!
那雨越来越大,惊雷声不断,吓的越来越多的野兽都纷纷窜进林子里,彼时延珏和精卫也追了进去,见兽便射。
可这雨天,在这林子里,确实难寻野兽踪迹,就在二人找了半天,没找到的当下,却见那几棵橡树哗哗的一阵晃悠。
延珏跟精卫比了一个‘嘘’的收拾,接着又拿出了那弹弓朝树丛里打过去。
一次,树晃悠的厉害些。
两次,树丛后发出了吃痛的嚎叫声。
三次,却见那树丛猛地冲开,忽的接二连三的黑壮野猪冲了出来。
“爷儿小心,是四只噶海图!”精卫大声吼着![噶海图:满语,野猪]
这噶海图可不是一般的动物!
他生性倔犟,喜攻击人不说,而且由于身上经常发痒,时常蹭着松树,那皮毛上粘着厚厚的一层松树油子,干了以后简直是坚硬无比!
别说是弓箭,恁是鸟枪都很难撂倒他!
而且如今不是一只,而是四只!
却见那四只野猪朝二人奔过来,彼时延珏沉声大吼,“精卫,射它嘴巴!”
说时迟,那是快,却见延珏已扯了弓,那箭咻的一声窜出去,钉子似的钉进了一头野猪的口中,但见那野猪一头扎到地上,只打了两个滚儿便蹬腿儿不动了。
彼时精卫也射了一头,而另两头被惊的纷纷扬蹄儿!
这时猎物不好寻,延珏又哪里肯放过一个!
却见他扯了一把缰绳,夹着马肚子狂奔到那野猪前,飞速拉弓又是一射,但见那野猪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