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车窗,温柒柒只能看到天地间一片混沌。
就像是世界万物的轮廓都在这一瞬被抹去了界限。
裴叔开车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解地皱着眉,他不得不减缓了车速,最终停滞在那道分割着京都与城外的边界线之前。
为了看清前方,车灯被裴叔打到了最亮。
可雾却如同会吞光的怪物般,只允许其在前方投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也不知道裴叔下车接了个什么人的电话,再回来已经给温柒柒拉开了车门。
他指着浓雾中的一个方向,恭敬指引:“小姐,有人来接您了。”
温柒柒的视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最终落在雾里一个模糊的剪影上。
似乎就在这辆车的不远处,也同样停着一辆不能前行的车子。
投射过来的车灯同样的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只能依稀辨认到有人下了车,步行了几步又退回到车边,依靠着车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是四哥么?
温柒柒想着刚刚沈封宴透露给她的消息,猜测眼前人多半可能是唯一没有遭受任何敌军影响的沈辞。
于是她下了车,踏着地面上薄薄的一层水汽,向前走了两步。
虽然两辆车离得不远。
但这雾实在是太浓了。
以至于就算只是几步的距离,温柒柒转眼就到了两方车灯都不能映入的昏暗地带。
雾气缠绕着她的脚踝,衣摆也被湿气打得微凉。
早上的低温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侵袭了少女单薄的身躯。
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还好前进的路不剩几步,也隐隐能看到前面的车灯了。
就在她踏进新的光亮时,迎面对上了匆匆向她走过来的那人的眉眼。
男人看起来担心极了。
几乎是一点都没有犹豫。
明明他也只是套了件毛呢大衣,内里是单薄的衬衣。
但还是径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笼在了少女的肩上。
抬眸。
不是沈辞。
不是坐货拉拉赶过来的沈允。
也不是骑自行车蹬得腿都要冒烟了的沈妄。
更不是已经离开京都前往另外城市筹备音乐节的沈封宴。
雾气刚刚好消散了些许,那人的眉眼从朦胧中清晰起来,沉敛而稳重。
是。。。。。。
温柒柒许久未见的大哥。
沈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