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躁郁至极的沈之珩急需一个发泄情绪的对象,于是,他提着剑,来到了潜龙卫的私狱。
暗牢内,火把的光影在潮湿的墙壁上移动,映出沈之珩那张霜冷至极的脸。
他手提长剑,剑尖垂地,在石砖上拖出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
“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
放我出去!”
季砚临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被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好几日,除了不叫他饿死,他连个活人都见不到。
乍一听见这声音,他惊的循声望去,却瞧见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沈之珩立在阴影里,双目赤红,衣袍凌乱,状若疯魔。
“沈之珩!”
他摇晃着刑架,“我如今没有得罪你,你凭什么关我!
放我出去!”
就着模糊的天光,瞧见沈之珩衣角的血红,以及唇角仍然新鲜的血迹,他吃了一惊。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前世临死前见过的沈之珩,便是这般疯魔姿态。
沈之珩走到他面前,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开门见山,“那日,你同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嗓音低哑,染血的剑尖缓缓抬起,抵在季砚临的喉间,“那个人,是谁?”
季砚临原本还怕得要死,此刻却忽然不怕了,甚至感到几分快意。
沈之珩如今权势滔天,能将他逼成这般模样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人——沈云鸾。
季砚临的表情顿时玩味起来,沈云鸾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把这位光风霁月的沈相逼成了一尊杀神?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怎么?沈相想知道?不如先放了我?”
说罢,上下扫视沈之珩一遍,目光在他沾血的手指和苍白的唇上停留片刻,故作惊讶道:“哟,沈相这是毒发了啊?”
沈之珩的确是毒发了。
数年前所中之毒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每当他情志波动过大时便会毒发,老师曾教他修身养性,克制情爱,可情非得已,难以自控。
但令他感到疑惑的是,季砚临为何会知道他中毒之事,是以,他没什么动作,只是目光冷冷地盯视他。
谁知季砚临又恶意刺激,“让我猜猜,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是云娘不要你?还是……她又跟人私奔了——”
沈之珩知道他口中的云娘是谁,立即指节发白,眼底杀意暴涨。
话音未落,手中的剑尖一偏,已生生戳进季砚临的颈侧锁骨。
季砚临痛的大喊一声,脸色立即煞白。
“回答我的问题。”
沈之珩冷声道,“否则叫你死无全尸。”
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寸,季砚临的锁骨处顿时洇开一片猩红。
他疼得倒抽冷气,却仍扯着嘴角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云娘宁可跟个粗鲁的武将,也不愿多看你一眼——”
“闭嘴!”
沈之珩手腕一翻,剑锋剐着骨头横转半圈。
季砚临终于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冷汗瞬间浸透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