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奇怪的是,今天的楚妍,眼神很有些不同。
这让郝春梅不安之间,又怀揣了几分希冀。
她强迫自己冷静,左手掐着右手的虎口。
楚妍垂眸,目光扫过她发红的虎口。
很快抬头,定睛看着她,声音不疾不徐,却坚定有力,“干妈,我不离婚了,我要去随军!”
此话一出,郝春梅眸色动荡。
好一会儿,时间仿佛静止了,她只是定定注视着楚妍。
约莫半分钟后,她挤出一抹笑,“你找我做什么呢,你可以直接去啊。”
她还是觉得妍妍在逗她。
楚妍认真道,“在去之前,我要把房子卖了。
干妈,我需要您的帮助。”
郝春梅不说话了,静静听着她说,“我知道郝主任一直为我这事儿操心,早早就找了一些合适的卖家。
我人小力量也小,姨妈和叔叔,一个豺狼,一个虎豹,唯一能仰仗的就是郝主任您。”
楚妍改了口。
“干妈”
是情分。
“郝主任”
是对干妈的保护。
郝春梅深吸一口气,再度仔仔细细地观察了楚妍好一会儿。
待革委会这些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能分得清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当即,对楚妍这话信了有七八分了,可还是有两三分疑虑。
之前妍妍有多恨她,她是知道的。
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
楚妍知道她在怀疑什么,于是,在她疑惑的眼神下,带着她那只发红的右手,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腹部,微微一笑。
郝春梅约莫猜到了什么,眼底的泪光又不受控制地闪动起来,可还是安静地听她说。
“干妈,我怀孕了。”
话音刚落,郝春梅一改方才,激动地紧握住她的双手,“孩子,是真的吗?多久了?身体怎么样?”
她语速像机关枪,一连串问了好多,楚妍根本来不及回应。
问着问着,她又用手紧紧捂住了嘴。
难怪……
难怪素兰两口子在狱中突然没了。
等来这个好消息,也是他们死而瞑目的时候。
他们终究没能熬到来年春天,熬到柳暗花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