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他放下了刀叉,歉意地说,“今天只在早上吃了点东西,是有点饿得狠了。”
汉默举手扶住了额头,“詹妮总让厨房给你送肉食取材往往还很名贵,都是为了给你补身体看哪,这是多么无可挑剔的关心!试问有多少继母能够对非亲生的孩子做到这种地步呢?但其实她知道,这些东西你吃不了伊薇露莎也吃不了。”
侯烛抬眼看着他。
“都怪爸爸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了,”汉默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这些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就连今天眼看着你魔力失控,哪怕心里再担心,也不得不先从家族角度做考虑”
说到这里,他哽咽起来,“伊薇露莎一定不想知道,她嫁给的是一个连儿子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懦弱得简直不像是个男人。”
“爸爸!”侯烛忙道,“请你不要这么说!”
“我对不起你,艾文,”汉默以手掩面,双肩剧烈地耸动着,“不用说什么好听话来安慰我,事实就在这里摆着——我这个父亲当得不合格。不过还好,还好你自己争气,觉醒了魔法天赋之前我说什么来着?你的血脉不同凡响,你一定可以的。”
“如果不是你顶着压力,为我争取额外检测的机会,就算我有超凡的血统,天赋也只能被埋没,”侯烛的视线飘向远方,在想那颗被修长漂亮的手指拈起的银色果实,轻声又补充了一句,“这一点也是事实呢。”
“算了吧,那什么检定阵对你根本没用,你用魔法把桌子都给掀起来的时候,那玩意儿一点反应都不带有的,”汉默摆了摆手,“就算不参加检定,你迟早也能显现天赋,我让你多检的这几次,反而害你在家族里树敌无数”
说到这里,他讥讽地哼了一声,“就算你其实是被这屁用没有的检定给耽搁了,还耽搁了几年,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会怪你浪费了家族的魔法耗材!你信吗,儿子?”
侯烛点了点头。
“就算这样,我也依旧很感谢你,爸爸。”
汉默看着他诚挚的表情,终于放松地笑了出来。精灵尽管寿命悠久,却是个心性单纯的种族,他的儿子也像是亡妻一样,心里是什么脸上便是什么,一点儿也不会造假。
他举起了酒杯。
“不管家族里怎样,爸爸会始终支持你的,艾文。”侯烛顽强地找到了破局之道。
“苏芙先生那个,”他从立柜里找出睡袍,“我先去洗澡。”
“好的,洗浴确实能够让人更好地放松下来,但考虑到浴室晕倒事故的存在,需要我贴身为你提供帮助么?”
“不、不用了!”
侯烛低着头逃进了浴室。
片刻后,水声响了起来。
银发的魅魔将那身精灵贤者的行头幻化成了纤薄的睡袍,把双脚也抬到了床上,慵慵懒懒倚在床背,幽紫色的眼眸虚无焦点地望着浴室方向,明艳的舌尖滑出,惋惜地扫过唇角。
皮肤的接触可以使他获得能量,接触面积越大,获取的能量越多,也许在此同时还可以以水为介质得到一定量的体l液。错过了一顿美餐呢。
以后必须把一起洗澡给安排上,嗯。
十几分钟后,侯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有点羞耻。因为纯白柔软的丝质睡袍仅到膝盖为什么这玩意儿就不能设计得再长一点?
而在前方,银发美人已从原本的侧坐整个儿转移到了他的床上,纤薄的睡袍几乎透明,完美的形体完全暴露出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一缕流银般的长发轻轻绕成蓬松的圈,圆润的脚趾慢慢蜷缩,而后放开,再次蜷缩,再次放开
他在等他。在他的床上等他。等得百无聊赖。
侯烛的思绪一瞬飘到了不该飘的方向,他的脸颊瞬间红透,就像刚刚进的不是浴室而是烤箱。
苏芙抬眼看向他,还没开口他就抢着解释了起来:“是那个,里面蒸汽太热了。”
话一出口立刻就开始后悔,不过苏芙并没有在意他的无措。他温和地笑着,非常自然地向一旁让了一让,浑不在意双腿的三分之二都因为衣料被牵扯而暴露出来,左手轻轻拍了拍床铺,“来睡了。”
“哎哎。”
侯烛结结巴巴地答应道,扭扭捏捏地蹭过来,爬到床上,立刻就扯来了旁边的冰丝薄被把自己给裹住了。
正眼巴巴等着恰饭的苏芙:“?”
笑容,逐渐,凝固。
他觉得他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
“侯烛,你是受吗?”
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