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禾想?,果然,那个破幻境就是不靠谱。
可是,既然他都已经?知道幻境不靠谱了,为什么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呢?
他不应该坚定地、毫不犹豫地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么?
……
他真的不喜欢男性吗?
还?是,他喜欢的人刚好是男性呢?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许岁禾一时悚然。
他喜欢的人……
一道英朗而挺拔,如竹如松般的身影浮现在许岁禾脑海中?。
有些东西,一旦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便再不能?自?欺欺人。
许岁禾不由得抿唇。
商砚辞在许岁禾这里,一直都是特殊的。
他是他的兄长,是家的具象化,是从小到大,从不曾缺席的陪伴。
——也是许岁禾对安全感最初的认知。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商砚辞在许岁禾眼中?,就仿佛某种特定的符号。
代表着?安全与可靠,代表着?永恒和稳定。
而符号是没?有性别的。
无论是当初那个俊秀沉静的男孩,还?是如今这个英挺强悍的青年,许岁禾看向他们时,都不自?觉会忽略外?表——在他眼中?,商砚辞身上始终牢牢钉着?一个名为兄长的标签。
有这个标签在,许岁禾可以肆意霸占商砚辞的纵容与偏爱,而不必思?考太多。
可是此时,那个存在多年,似乎永远不会褪色脱落的标签突然被砸出?了数道缝隙。
透过这些蜿蜒起伏的缝隙,许岁禾忽然发现,他的兄长已经是一个身量极高,眉眼冷锐的男人了。
某些曾被忽略的细节猛地从记忆里跳出?来。
温暖有力的拥抱,护在身侧宽大而干燥的掌心,隐在睡衣底下蓬勃紧实的肌肉……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许岁禾突兀的沉默让‘陆文’自觉占据了上风,不禁得意地笑起来:“幻境不可能?出?错,是你自己搞不明白……”
好烦。
许岁禾乌睫微颤,蓝眸一片冷凝地想?,太吵了。
“施予。”
海妖吟唱般动听的嗓音冰冷淡漠,许岁禾已彻底失去耐心,心念一动间,枝蔓穿破皮肉的细微声响从白茫角落中?传来。
“你不愿意现身,那我只好请你出?来了。”
少年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瞳眸平静似海,威胁的话语也说得风轻云淡。
“这也叫请?”
无奈的声音传来,身躯被青翠枝蔓缠绕穿透,滴答流淌着?鲜血的高大男子?缓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