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讲故事的赫兰被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吓得一愣,扭转脑袋,循着声音望过去。
“阿弥沙!”
小银龙兴奋地站起身,然而在看到旁边的蓝龙主君时又害怕地老实坐了下来。
戈利汶察言观色,在阿弥沙阴森的眼神注视下识趣地退避三舍,顺带把希尔妲也喊走了。
塞壬道别后跳水里离开了,天鹅船没有桨,自己也不会御水,赫兰只能眼巴巴地将手搭在船沿,望向岸边的那个人影,不料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心中一惊,下一瞬眼前就出现了一朵花。
一支蓝色的玫瑰。
阿弥沙就靠在方才希尔妲的位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灰色的眼瞳中分明涌动着温和的笑意。
“主君,今晚玩得开心吗?”
赫兰耳尖有点发烫,从阿弥沙手中接过玫瑰花,“为什么送我这个?”
“我看到这里的人都养花,”阿弥沙望向那灯火阑珊的海岸,“就觉得您或许会喜欢。”
“造孽啊!”
戈利汶幽幽的话语突兀地在阿弥沙耳畔响起。
“他嫩得能掐出水,你一个千年老不死的,合适吗?”
赫兰眼看着身边人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小心地凑上前去,“怎么了?我很喜欢的。”
“当然要喜欢!每一片花瓣都是我的鳞片变成的,天上地下仅此一支独一无二的蓝玫瑰!”
戈利汶喋喋不休地隔空传话,最后在隔空挨了结实一拳后终于安静下来,只余希尔妲慌乱地抹着他的鼻血。
制裁完蓝龙,阿弥沙本想使自己的表情温和一些,然而却被一阵不期而至的痛感击中了头部,下意识地蹙起眉,抬手捂着脑袋。
“阿弥沙?”赫兰担忧地注视着男人苍白端正的脸庞,“你头疼?是不是龙角——”
龙角快要长出来了。
明知作为龙仆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一想到阿弥沙是因为自己才要经历这些,赫兰根本无法摆脱心中的负罪感,一时间情绪都低落到了谷底。
“没事的。”阿弥沙叹息似地温声道,将失落的小银龙拉进怀里,“我抱一下就好了,可以么,主君?”
赫兰连忙点点头,又试探着提议:“我的血会让你好受一些,要不要——”
“不需要。”
小银龙低低地应了一声,垂下眼睫默不吭声。
阿弥沙瞥了眼怀中的人,开始转移话题,“主君刚才在和塞壬说些什么?”
赫兰的脑袋抬起了一下,紫罗兰色的眼瞳开始放光。
“我在跟她说阿弥呃、那位星律教皇,”他停顿一下,把同名的两人区分开来,“他还是个御法者学徒时的故事。”
“这你也知道?”阿弥沙轻笑出声。
“那是当然!”小银龙迫不及待地讲了下去,“她都不敢相信,后来鼎鼎大名的星律教皇,在最初做学徒的时候,导师给他的评价是‘天资愚钝’。”
“你说得对。”男人认可地点点头。
“而且,那个阿弥沙原本是导引派出身,”赫兰说着,调整了一下倚在阿弥沙怀里的姿势,防止自己的角不小心戳到他,“但因为太愚钝了,被导引派放弃,才不得不转为屠龙派。”
阿弥沙嘴角抽了抽,“这个说法有失偏颇。”
“不是这样的吗?”赫兰惊讶地仰头看他。
你打哪儿听来的野史?
阿弥沙一下子感觉头痛都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