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听雨的脾性这段时间她也是稍微了解到一点,偶尔说的话就不必打心里去,她不介意,大小姐也不介意。
庆城境内,迟听雨带着惊云端去买了双崭新的靴子。
惊云端还挺高兴,“小姐,你真是个好菩萨,回去我给你供个长生牌。”
迟听雨:……
“倒也不必,说起这个,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惊云端摇头:“没有,就我一个的。”
大小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那就是孤女。”
一入庆国,惊云端似乎改了吊儿郎当的性子,变得莫名沉稳,出门行走还时常要戴顶庆国这边特有的斗笠,凡人多时总会压一压帽檐。
“你在躲人,我说你是庆国人。”迟听雨像是抓到了惊云端什么的把柄,“不若你就告诉我吧,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好吧。”惊云端叹气,好似放弃抵抗,“其实我是庆国人。”
大小姐静待后续,坐在她斜对面的人却满心满眼只有桌上的饭菜,晃神功夫饭菜都快空了一半。
迟听雨:……?
“惊云端??后续呢?”
惊云端啊了一声,茫然抬头,眼神尽是困惑,“说完了的,小姐,我是庆国人,恭喜你,猜对了。”
迟听雨:……
“你当我是三岁稚童?”这分明就是大人糊弄小孩儿的态度。
大小姐一生气,下午都没跟惊云端说一句话。
惊云端忙得很,她又去换钱币,又去跟农户买菜,还去买驴买车,末了还去买了两张假户籍,迟听雨第一次发现惊云端似乎对庆国的三教九流异常熟悉,打听都不带打听一句的,上门就是正确的暗号。
一对人家就拿她当自己人,只要钱给够,该给什么从不拖拉。
“就是庆国人!”大小姐气鼓鼓的嘀咕,被惊云端塞进一个高大的篮子里,惊云端开始往上面堆新买的菜。
迟听雨:??
“守城查得严,小姐先委屈委屈。”
不止如此,惊云端还雇了个老头演员,装成卖完菜回家的爷孙俩。
她身形高大,头发一束演起家中得了斜眼病的青壮年劳力没人怀疑。
“将军。”才一出城,那老头就对着惊云端跪下了。
迟听雨:?
“去吧。”惊云端拍拍那人的肩膀,“这世上没有将军了。”
将军……
有一刻,迟听雨像是猜到了惊云端究竟是谁,在惊云端伸手过来要把她从菜篮子里捞出去的时刻,她紧紧盯着惊云端,蓝眸澄澈,大抵是知晓瞒不过大小姐,惊云端反倒是弯了弯眼。
“戾王殿下。”
“出来吧,小姐。”
“我不懂戾王殿下留在迟府当一个马奴的意图。”
理智告诉迟听雨,她应当充满戒心,可惊云端一路护她,她又无法视若无睹,心中才蹿出一小截芽的旖旎绮思也不知是要就此枯萎还是继续生长。
“你听见了,世上没有将军,自然也没有戾王,我只是你家的马奴,小姐。”惊云端把菜码到一旁,给迟听雨腾出一个可以坐的地方,架着驴车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