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后,江岁晚满意地拨弄着孟流光耷拉在额前的发丝。
“好像有些长了。”
捏住一缕发丝,江岁晚伸手比划了一下长度。
“我帮你剪一下吧?”
关于孟流光的事,江岁晚总是热衷于亲力亲为。
看了一眼已经完全遮住耳朵的头发,孟流光点点头:“好。”
“这么相信我吗?”
江岁晚被孟流光毫不迟疑的回答逗笑了。
“嗯。”
孟流光似乎并不知道江岁晚因何发笑,于是眨眨眼睛,重复道:“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
孟流光垂下眼眸,眼睑遮盖了眼中的情绪。
心情颇好的江岁晚口中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找出剪刀,随意找了件白衬衫,围在孟流光的身上。
黑色的发丝在剪刀的咔咔声中簌簌落下,像是飞鸟掉落的羽毛,轻柔又静谧。
江岁晚亲手剪断了他最爱的知更鸟的羽翼,也剪断了鸟儿的自由。
*
江岁晚渐渐放松了对孟流光的束缚。
一开始是手脚上的锁链。
没有了锁链的束缚,孟流光能够在地下室自由走动。
虽然只有一个房间的大小,但孟流光似乎很高兴,走来走去,把房间的每一处都看了一遍。
地下室除了孟流光之外唯一的生命大概就是插在花瓶里的白色荼蘼花。
——是某一天江岁晚下班后带回来的。
每天都会换一束,因此花瓶里的荼蘼花总是保持着刚摘下最好的状态,焕发着勃勃生机。
在江岁晚不在的时间,孟流光大概就是蹲在花瓶前,静静凝望着纯白无瑕的荼蘼花。
江岁晚坐在办公室,通过地下室的针孔摄像头,看见的大多数是这样一个画面。
屏幕中的青年身形消瘦,双手环抱住膝盖,坐在羊毛毯上。
他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从黑色的衣袖探出一节手腕,长时间被锁链禁锢,腕部刻上了一圈明显的淤痕。
柔软的黑发耷拉在额前,削弱了眉目之间的冷锐,周身的气势也不如从前的冷淡,柔和了不少。
目光在孟流光日渐消瘦的脊背滑过,最后落在裸露出的手腕上。
关闭视频画面,江岁晚捞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离开办公室。
*
“咔哒——”
地下室的铁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坐在地上的青年眼睛亮起,站起身来,期待地望向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