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再去找一文钱来,少一文都不行哦。”
他说话时的语气急促而迫切。
小男孩被吓得浑身一颤,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嘴唇被咬得微微泛白。
他带着哭腔哀求道:“大哥哥,这真的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呀,求求您发发慈悲,帮帮我除掉那个可恶的坏蛋吧。”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顾逍寒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轻轻地扯了扯陈皮的衣角,压低声音劝道:“好啦,别这么较真嘛,就差一文钱而已,差不多就行了。”
陈皮微微摇头,站起身来,踢了小男孩一脚:“去偷,去抢,去乞讨,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去搞一文钱去。”
顾逍寒玩着罐子里的铜钱:“一百文杀一人,你到是守规矩。”
陈皮抢过顾逍寒吃了两口不吃的面扒拉完,拿着罐子揽过顾逍寒:“走,去看斗鸡去。”
顾逍寒双手抱胸撞了陈皮一下问道:“你真的喜欢那姑娘。”
陈皮苦笑一声故作放下道:“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顾逍寒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天,因为昨天看完斗鸡后,两人又喝了些酒,所以顾逍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顾逍寒饿着肚子刚穿好衣服就看到陈皮扛着个死孩子走进破庙。
顾逍寒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死孩子就是昨天的男孩,很明显小男孩是被打死的,小脸已经被打烂了,下巴被打掉了一半,若不是脸皮连着怕是早死了。
顾逍寒到是看惯了这种场景,漫不经心的用手抚过小男孩瞪着的眼睛:“做的这么绝啊,打算怎么找啊!”
陈皮阴沉着脸道:“钱不够,不去,用他的钱给他弄口棺材埋了吧!”
顾逍寒不理解的轻哼一声:“平时也不看你讲什么因果报应啊,为什么偏偏那个什么喜七的六个破字你信成这样。”
陈皮对顾逍寒那冷嘲热讽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全神贯注地给小男孩仔细地卷着草席。
就在这时,他心头忽地一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开始急切地翻找起小男孩身上的衣物来。
当目光落在小男孩的手上时,陈皮发现他的左手紧紧地攥成一团,仿佛握着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
于是,陈皮咬咬牙,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将小男孩的左手掰开。
这可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小男孩紧攥的左手被缓缓打开了。
只听得“叮”
的一声轻响,一枚铜钱从小男孩的手心滚落出来,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后才安静下来。
看到这枚铜钱,陈皮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像发了疯似的狂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大声嚷道:“哈哈哈哈哈……一百文,齐了!”
顾逍寒看着癫狂的陈皮,心中一阵恶寒,随后也跟着笑起来道:“这回好了,正好我也饿了,说说怎么查吧!”
陈皮冷哼一声,“黄魁水蝗,什么第一水邦。”
说着,他将小男孩的尸体用草席裹好,扛在肩上,朝着破庙外走去。
顾逍寒,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处义庄,将小男孩的尸体妥善安置后,两人也不着急,先去吃了些东西,天色渐晚,两人来到小男孩的船上,将整只船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免捐祺。
且说那黄葵手底下,拥有免捐旗者多达七十八人。
这些旗帜究竟归属于何人,着实难以辨别清楚。
而此二人,皆非行事拖沓之辈,恰恰相反,他俩皆是无所畏惧、敢豁出性命的亡命之徒。
既然已然下定决心要为这户人家报仇雪恨,那么无论如何,他们也定要将那凶手给找出来。
于是乎,顾逍寒与陈皮便采取了一种看似愚笨却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两人分头行动,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就此踏上了漫漫寻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