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树无声的笑了,把脸埋在了被子里,蹭来蹭去,全是那个人的味道,浸入了布料,渗进了鼻腔,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的刷牙洗脸,衣服是家居服,可以外穿的,直接趿拉着门口的拖鞋,直接就出去了。
去找他,晚一分一秒都不行。
心里是雀跃的,欢喜的,他们天天晚上仰面躺在床上,手指缠在一起,仿佛刚刚的那场欢爱一点都不够,但又实在没力气。
这时候,他们就会聊起未来。
美好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很多畅想,聊着聊着会一起乐出声,程树把头埋在陆遥的脖子上蹭蹭,小狗一样,说话虚虚的,但又很坚定。
“遥哥,好喜欢你。”
陆遥最受不了这个,低头吻下去,掀开被子,拉开床头柜,把需要的东西拿在手里,一低头,看见程树眼尾泛红,迷离的看着他,期待着。
陆遥就彻底疯了。
和现在的疯不一样,他吼着:“你别跑!”
他被拽着两只胳膊,塞进了车里,车门迅速的被锁上,他趴在车窗上疯狂的敲着玻璃,像一只被强行锁在笼子里的疯狗冲着陆之明咆哮。
“你他妈放我下去!
我要杀了你!”
陆之明叹了口气:“你再闹,我就杀了他。”
手指顺着陆遥的眼神指向了窗外奔跑的程树,他光着脚,丝毫感觉不到烫,撒欢似的,没命的狂奔,拖鞋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脚也应该磨出了血,但他一点不疼,只有绝望。
“啊!”
程树抓着头发弯着腰,发出了厉鬼一样的嚎叫,眼瞧着那辆车开出了小巷,开往了大路,他追不上。
车他认识,来这个地方开那种好车的只有一个人,陆遥的父亲,车牌号他都知道,看过太多次了,应激反应一样就留在了脑子里。
当然,他也知道陆遥会被带去哪里。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知道。
程树从来不过问陆遥家里的事,没法问,母亲去世,父子反目,这事搁谁身上,都不乐意说。
谁家的锅底没有灰?
陆遥每次见到陆之明明明恐惧却硬装没所谓的样子,他不是没看见。
可程树咬紧牙,愣是没问过一句。
现在他后悔了。
却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反思,他光着脚走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来回踱着步。
他口口声声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气,不能慌,更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陆遥带走。
要先解决掉事情,再来面对情绪。
他手伸进了裤兜,拿出了手机,快速翻到了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毅叔……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