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不算很清白。
但好在声音还是稳的。
“程树,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呢。”
程树看着他,好像也并不想知道答案,甚至有点怯,生怕他会说出我觉得你很可怜。
陆遥继续慢慢的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值得被喜欢。”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情难自禁这种东西嘴巴解释不清。”
程树还是看着他,很长很长时间,长到揪着衣角的手慢慢放下了,他说:“够了,遥哥。”
这些就足够了,够够的了。
程树靠在楼梯拐角的墙上,站了一会儿,低头往下瞄一眼,恶狠狠的骂了句:“不争气。”
后半夜了,周围一片寂静,有点瘆人,程树往回走,突然响起了口哨声,他头也没回,拔腿就跑。
这点胆量还他妈的做保安?
程树自己都笑话自己。
跑到门口,他又突然停了脚步,犹豫了两秒钟,转过了身,陆遥一如既往的趴在那个窗台上,上半身探出来,目不转睛的望向他。
“你!
……”
程树小声的喊着,还跳了脚,挥着手,“你收敛点,不要让别人知道!”
陆遥一脸无辜的问了声:“啊?”
他可能没听清。
程树无力的摆摆手,心虚的跟什么似的,实在没有勇气再喊一遍。
衣兜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半夜里格外突兀,程树吓得跳了好几下,才明白过来是自己的手机。
他颤巍巍的伸手掏出来,仰头看见了陆遥脸上的一点点光,接了起来。
“你不乐意的事我不会做的。”
程树看着那张夜里模糊不清的脸,手里攥着手机,太用力,关节都发出了声音。
他笑了。
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转身进了保安室,甚至没走到几步远的椅子,就靠着门,瘫坐在地上。
他只是有点伤心。
又觉得很幸福。
这种幸福是家人给不了的。
即使他很爱很爱她们也不行。
程树发狠的捶着自己的脑袋,报复一般,捶到头皮都发麻,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才勉强住了手。
他哭的很厉害,怕被人不小心听见,手捂着嘴,眼泪落的毫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