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哭了,涕泪横流,满脸都是,却也只胡乱的抹了两把脸:“陆遥被他们带走了。”
毅叔立刻就火了:“谁?谁啊?树儿,你说个话,谁带走了陆遥?”
“他爸……”
程树吸了吸鼻子,蹲在了地上,眼巴巴的望着车开走的方向:“他爸把他带走了,带他回家。”
毅叔已经打开了导航,很快告诉他:“树儿,你别急,从你那儿到高速口,距离还挺远,拦得住。”
程树稍微恢复了一下理智,说话哭腔很重:“毅叔,他爸挺厉害的。”
“他厉害他的,”
毅叔一点不当回事,“我们就要人,其他的不管,树儿,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程树光着脚走到了大路,站在路口,五分钟后,毅叔就到了,递给他头盔,让他戴上,低头看了看他的脚,叹了口气,没说话。
“树儿,你放心,我的人看见他们车了,那车还挺好认的,有人跟着,丢不了。”
程树点点头,坐上了摩托车,双臂搂住了毅叔的腰,像是对待父亲一样去依靠。
他能依靠的人真的不多。
毅叔算一个,在他们过得困难时,总会伸手拉一把,口口声声的把程树当儿子,他也真是这么做的。
摩托车开得快要飞起,经过两个路口的时候,程树突然发现周围已经跟了四五辆摩托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再过了几个路口,变成了十几辆。
“都我兄弟。”
毅叔冲着左右两边的人点点头,又拧了油门,往前加速。
程树对于毅叔的过去,听见大人们说过,寥寥几句,但也能大概明白了。
从小就在街上混,混来混去混成了大哥,打架这种事,从来不发怵,拿着板砖敢拍自己脑门。
用他的话来说,道上混的,你低一次头,往后就再也别想抬起来,出点血是常事,被打进医院也不是没有过。
他自己都不当回事儿,家里穷,没上过几天学,小小年纪靠着拳头养家,供着弟弟上大学,他不后悔。
但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担心。
毅叔被人堵了,他那天落单,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实在是打不过一群人,他是凌晨被环卫工人发现的,报了警,叫了120,幸好不是寒冬,没有被冻死,捡回了一条命。
他以为琴姨会哭得很惨,会骂他打他作一场,可是琴姨异常冷静,带着换洗的衣服,伺候了他一个月,出院的时候,站在医院门口,手里依然拎着那个包,招手打了辆出租车,扶着毅叔让他坐进了车里,自己却没坐进去,特别平静的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他的腿上,声音里透露着不寻常的冷静。
“我们离婚吧,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第99章杀富济贫
后来的后来,琴姨跟张雅蓝聊起这件事,说没想离,离什么呀?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对自己这样好的人了。
毅叔暗地里撇嘴,撒谎!
可也知道,那是琴姨给他留着面子呢,一个大男人,靠打打杀杀赚钱养家,甚至没赚到多少,不能给自己的女人十足的安全感,那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