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王爷那边……”康王并未一同前来。
“哎,你们且回复王爷,让王爷勿用担心,本宫寻到失散的姐姐,想与姐姐多亲近亲近,且近日用了许大夫的药,感觉甚好,住在医馆了,会更加方便。”
“是。”紫沫退走。
什么意思?这是要住下,不走了?许知予心中哀嚎。
“欸,这茶水烧了半天,怎么还没上呀?”舒月挑衅地看向许知予。
什么嘛,许知予忍气吞声,赶紧为二姐妹一人倒了一杯茶,“二位小姐,请慢用。”
“嗯,下去吧,本宫要和姐姐单独聊聊。”得意地吹吹水上漂浮着的枸杞子,心情稍微舒畅。
“嗯~,姐,这茶好喝。”
娇月无奈一笑,这舒月,虽然只比自己小三岁,但仍和小时候一样,孩子气,她向许知予投去安慰和请求谅解的目光。
许知予微微一笑,挺好的,为娇月感到高兴,在这世上,从此,娇月有血脉至亲了,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一夜,许知予便被发配到了诊室。
哭唧唧。
第76章夜送被褥
王舒月执意留宿,小小的院落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侍卫们训练有素地在院外和有限的角落值守,带来一股无形的威压。
最让许知予郁闷的是,她的床被‘征用’了。
美其名曰姐妹重逢,需彻夜倾谈,其实就是霸占。
许知予只能抱着自己的铺盖,默默去了偏房那张冷硬的木床。
夜色渐深,姐妹俩同榻而眠。
屋内只留一盏如豆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摇曳,映照着两张七八分相似的面容。舒月紧紧依偎在姐姐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急切地想知道失散这些年姐姐的一切。
“姐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舒月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柔软,带着心疼和小心翼翼,生怕触痛姐姐的伤疤。
娇月轻拍妹妹后背,思绪飘远。
那些在生死边缘的挣扎、那些颠沛流离的恐惧、那些饥寒交迫的绝望、那些拖着跛脚在恐惧下挣扎求生的艰辛……都在舌尖滚了滚,却终是被她咽了下去。
不想让重逢的喜悦蒙上阴影。娇月挑拣着,将那些晦暗的时光轻轻带过,将光,更多地投射在那个将她拉出泥沼的人身上。
是她的出现拯救了自己。
“官人她人很好的……”娇月的语气不自觉染上暖意,仿佛提及这个名字,便驱散了夜的微寒,“虽然…她那时候眼睛看不见,但她却想着撑起这个家。”
“她以前……竟是盲的?”舒月惊讶地撑起身子,黑暗中眼眸亮晶晶的,随即“姐姐,你受苦了。”她可以想象,照顾一个盲人,还要应对生活的压力,姐姐必定承担了太多。
“嗯,”娇月点点头,嘴角却带着一丝回忆的浅笑,“官人她看不见,但很聪明,也很厉害。记得有一次,村里小栓子贪嘴吃了山里的毒果,中了毒,口吐白沫,眼看着就不行了,村里人都慌了神,是官人……”娇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后怕,“她不知从哪里来的胆识,竟用自制的竹管水枪,把毒从栓子肚子里抽了出来……好多人都指责她,但她仍然坚持,折腾好久不愿放弃,自己累得脸色煞白,蹲地上吐得天昏地暗,可栓子那条小命,真就被她抢回来了!还有一次在县城,县令家的千金浑身疔疮……后来在悬崖,是她不顾一切救了我……这才暴露女子身份,呵,你说她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