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歌在外徘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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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歌等到大臣们离开,坚持不肯走,非要进帐篷见张容。
李令歌见到了困顿闭目、手支着额的少年郎。
案上许多折子,许多书籍,都是他们姐弟的课业,还有很多堆积的事务。
李令歌心软下来。
她弯下腰看闭目的张容半晌,悄声:“你睡吧,我明日再来。”
她转身出帐。
身后,少年睁开眼,安静地望着她失落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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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容出帐子,惊愕地发现李令歌居然在帐外等候。
天尚未亮,小帝姬来堵人,却因为困顿,而蜷缩在帐外,被氅衣盖住,睡得昏昏沉沉。
帝姬的侍女瞪着这个年轻的太傅:“我们帝姬说了,她先睡一会儿,等你出来了,让婢子叫醒她。”
张容:“不必叫醒。”
侍女:“哼,这种情况,我们帝姬聪慧伶俐,也想到了。她说‘老师必然舍不得叫醒我’,我们殿下真了解你。”
张容微怔。
他垂目,就着昏昏的天光,看这个被氅衣罩着睡觉的蜷缩小娘子。
他目光温柔而挣扎,几分发怔。
侍女:“喏,我们殿下交给你的——她说,你若不想叫醒她,就看这个字条。她有话和你说。”
张容踟蹰,不接字条。
侍女威胁:“殿下说,你不要的话,就让我当众读出!”
张容眼皮一跳。
张容硬着头皮接过字条。
他已经做好准备——字条上必然写着一些“山无棱天地合”之类的情话。若是小帝姬向自己告白,自己应该想怎么拒绝。
但是摊开字条,字条只写了一行字——
“老师,你在熬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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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晨光下,众人看到,张容握着那张字条,微微发笑。
心动不是一时。
而是长年累月无孔不入的渗透。
坠落不是一时。
而是时时刻刻争时夺刻的诱惑。
谁能永远站在山之巅,不朝山下看,但凡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