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魏王李泰就如同一个锲而不舍的苍蝇,一有机会,便会凑到薛仁贵的身边。
他时而引经据典,畅谈天下大势,彰显自己的博学;时而又嘘寒问暖,许以高官厚禄,施展怀柔手段;甚至还旁敲侧击,暗示太子林尘如今在朝中树敌颇多,前途未卜,跟着他未必有好下场。
然而,无论李泰使出何种手段,薛仁贵都如同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你讲经义,他便垂手肃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却绝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许官职,他便抱拳谢恩,然后用一句“末将乃太子之人”给顶回去。
你暗示太子有危险,他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在他心中,太子殿下就是战无不胜的神明。
几次三番下来,李泰彻底没了脾气。他看着薛仁贵那张古板耿直的脸,心中的恼怒,逐渐转为了森然的杀意。
既然拉拢不成,那便只有……除掉他了!
而李泰并未注意到,在他一次次徒劳地试探薛仁贵时,队伍中,另一股更加危险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是夜,月黑风高。
大军在山谷中安营扎寨,篝火噼啪作响。
在营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几名身着唐军服饰,面容却带着明显胡人特征的士卒,正围坐在一起,压低了声音,用突厥语飞快地交流着。
坐在主位的,正是禁军中郎将,阿史那结社率。
他的脸上再无平日里对上官的恭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压抑了许久的怨毒与疯狂。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兄弟们都等不及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今晚就冲进那老家伙的营帐,砍下他的狗头!”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胡人士卒,激动地说道。
“没错!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族人报仇!恢复我们突厥的荣光!”
“闭嘴!”
阿史那结社率低声喝止了手下的鼓噪。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你们懂什么!李世民身边的百骑司,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就凭我们这几十号人,今夜强攻,与送死何异?”
他眼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此番行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必须要等到一个最好的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阿史那结社率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不急。先等到了九成宫再说。那里的地形,比这荒山野岭要复杂得多,便于我们行事。到了之后,我们先仔细探查清楚李世民的寝宫位置、守卫换防的时间规律,以及……最重要的一点,逃跑的路线!”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如同毒蛇吐信:“都给我沉住气!等我找到万无一失的机会,再听我的消息动手!这一次,我们不仅要杀了李世民,还要活着回到草原上去,做真正的王!”
几日后,车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九成宫。
这座隋朝时便已建成的避暑行宫,坐落在山林之间,殿宇连绵,风景秀丽,果然是人间仙境。
李世民看着这满目的苍翠,心情大好。他带着李泰和李治,在宫中四处行走,谈笑风生,颇为开心。
李泰见父皇心情愉悦,知道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他指了指远处,正在指挥白虎营在宫墙一角安营扎寨的薛仁贵,故作忧虑地说道:“父皇,儿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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