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虚就事论事的说:
“我能理解昆澜囚禁云止的动机,但不能理解她催眠云止的动机,她真的会没自信到这种程度吗?”
沐善的语气有些怜悯:
“思想自由的云止可能会随时放弃她,但思想由她控制的云止,会一直依赖她,甚至是依附她。
“被魔念控制的昆澜本就不清醒,沉溺于这种畸形的美好,让虚假凌驾于真实之上,也是情有可原。”
达虚察觉到话语中的微妙情绪,坦言道:
“我听出你的语气很兴奋,似乎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沐善又拿起葫芦饮下一口酒,畅叹一声酒的美味,说出一箩筐的话。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作为魔主的云止,在魔界这片广大的疆域上,被一名人族囚禁于狭小的屋内,最为强悍且不容侵犯的意志折服于昆澜那狂热且病态的爱意。
“认知被篡改,精神被驯服,权力倒错,地位逆转,云止要是能清醒过来,会将这种玩弄视为羞辱还是欺压呢?
“信任的裂痕一旦产生,长年累月才能修复。昆澜越是偏执,云止反被她推得越远,她越难得到云止的欢心,如此循环,昆澜的魔念越是欢嚣,离入魔也不远了。”
达虚也是同意这样的推导。
“界灵入魔意味着彻底偏向魔族,对我们有利,可是怎样才能让她们的感情出现危机呢?”
它表达出担忧:“云止当前很关心昆澜的状态,恐怕昆澜还没做出什么不妥的事,她体内的魔念就已经被云止揪出来吃掉了。”
沐善与它的见解有所分歧。
“达虚,你和云止都是魔族,思维较为相像,而我和昆澜同为人族,想法有很多共通之处,我认为,昆澜是拒绝被摘除魔念的。”
“哦?”
沐善循循善诱,“云止想让昆澜不被欲念所控的初心是好的,但昆澜会如何想呢?
“昆澜很可能会将其理解为,云止更喜欢欲望淡泊的那个她,开始嫌弃现在的她不知餍足、索求无度了,会触发云止终有一天将她舍弃的危机感。
“而昆澜体内的魔念为了自保,会强化这种暗示,最终还是会走向云止被昆澜反制的局面。
“一开始只是软性的控制,渐渐的,魔念会让昆澜失去理智,开始肆无忌惮,云止的自由被一步步收紧。
“以爱为名的画地为牢,都是为了满足昆澜单方面的占有欲罢了,云止沉睡了太久,会不自觉低估人性的幽暗。”
达虚听完这些分析,关怀的发问:“你好像对此深有感触?你在地球那些年的经历还好吧?”
它得到一句恼羞成怒的回应:“劝你少打听这些。”
*
昆澜在血池之中泡了一天一夜。
好消息是,她吸收了血池里所有的药力,让云止肉身的强度达到了大乘中期。
坏消息是,消化那些黑眼鱿鱼仔的代价很重,她又生出了一道魔念。
凶狠的、狂躁的杀欲执念。
她睁眼的那一刻,眼里的红光难以消下去,念多少遍清心咒也不管用。
在魔念的驱使下,她有一种无法形容且难以满足的冲动,很焦躁,但又漫无方向,急需安抚。
这道魔念带来的全非坏处,她似乎能动用云止体内的一两成魔力了。
如果能驾驭住新生的魔念,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完全操纵云止的魔力。
上次槐兰前来拜访,不仅提到了血池,还提到了血元术也可以增加修为。
但副作用很大,血元术以献祭精血为代价,会激发受惠者的狂性。
第二次人魔之战,云止受到重创,修为下降,初代魔尊以血元术助她重回战场,但也放大了云止的杀性,所以她做出了屠宗屠派的狠厉决定。
昆澜感觉自己当前的状态很像受血元术影响的云止,有强烈的破坏欲想要抒发。
她在这时听到有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