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不仅没有瞪她,或者不自在的挪开身子,而是抬手把她的胳膊压实,第一句就问:
“你是不是一觉醒来,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说完眼眶有点湿了。
昆澜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她感觉云止很慌乱。
云止有种强行证明自己有魅力的不自信感,她不想配合。
这样会让云止误以为自己是个轻浮好色之人,只是贪图云止的身子。
昆澜语重心长的说:
“云止,你在我心中一直都很有吸引力,是身与心的双重吸引。你是做什么噩梦了?是不是梦中我抛弃了你?”
云止把她的胳膊从胸前放下,有些低落的说:
“我没有做梦,我只是担心,不被魔念困扰的你,会不会变得和从前一样顿感,我如果对此表现的很伤心,是不是显得不够爱你?”
昆澜侧身面对云止,伸手去够云止的后脑勺,让云止转头与自己对视。
“云止,你似乎很愧疚为我植下了魔念,它对我而言并不是困扰,魔念如今在我的清明台内安睡,我不会任由它对你玩得过火。”
云止听出了希望,把另一层愧疚也摆到明面上。
“昆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没有邀请你的朋友出席我们的结契大典,我可不信‘只要有我就够了’那种话,你多少会感到有些孤立无援吧。”
昆澜听笑了,无所谓的说:
“我那些朋友实力不俗,如果我把两大宗门十几位长老都邀请过来观礼,容易和你手下打起来,光我一人就能震慑不少魔族了,就这么安排也挺好的。”
云止突然觉得心口发烫,强制律令飞了出来,定在空中很有压迫感,金色的字体变成深红色,句尾多了一个催促的感叹号。
她很淡定的对昆澜说:“强制律令不可以毁掉,但内容可以修改。”
她抓起玉签,交到昆澜手中。
“你来决定如何改。”
这片玉签是云止的意志所化,摸起来是滚烫且坚硬的,比起梦境中神魂的触碰,现实中哪怕再柔软的肌肤所带来的触感也是更强烈的。
昆澜的右手虎口处有薄薄的粗糙的茧,握住强制律令的那一刻所产生摩擦,让云止的思维也像被触碰到一样。
她心中涌现出地动山摇般的害怕与不安,让她生出想要夺回玉签捍卫自我的强烈冲动。
在云止识海内漂流的恐惧小人儿见她那么应激,识海内突发的海啸把她的木筏都冲垮了,她无奈的传音:
中途反悔很丢魔主的颜面哦。
云止不敢去看昆澜,把眼睛闭上,忍住“思维被握在她人手里把玩”的紧张,声音不自觉变得很干涩。
“你少做改动,下笔不要太重,能留下字迹就行。”
玉签上的内容是:
两天之内,护送昆澜安然无恙的离开魔界。
昆澜略作思索,在两天之间加了一个字——“亿”。
感叹号消失,字体变回正常的金色,强制律令飞回云止的心口。
云止感觉全身能动,除了头脑。
她思维的载体——大脑,与意志绑定在一起,共享同一种体验,仿佛也被昆澜写了一个字。
脑部的神经很活跃,而且易联想易发散,她不出所料的想入非非了。
她在想昆澜刻的木雕会不会留下署名,署名会留在哪个位置,是不太会被关注的脚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