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一口气解释道,说完闭上眼睛,嘴里默念一句,冰层里传出一道模糊的光。
那块冰锥离额心只有半厘远,在空中化作水汽蒸发。赤鸢又问:
“书中所言,可是真的?”
“有一两件事已经印证了,所以大概是……真的?”女修也有些迟疑。
“也就是说,这本书你已不是第一次看了?”赤鸢听到了关键。
“没有完成新手任务,我权限很低的,只能提前知道三个月内发生的事,比如宗主内定了云止做道侣,舆情阁本月会比较活跃。”
虽然惊诧于真有一本书能照应现实,但赤鸢更想听别的,问:“云止呢?近期会不会出事?”
“我答不出来,这具身体一直用不顺,还没接任务就暴露了,什么地狱副本,不如死了重开吧。”女修说完脖子一横,往冰锥撞去。
西边的窗户突然张开了一条缝,一阵带着轻微血腥气的风灌了进来,将女修周身的冰柱化成了细沙般的雪,将雪一一刮走。
一身黑衣的江玉淇,腰间挂着一串哐哐啷啷的刀片匕首,显身在两人面前。
“这次竟是个丫头被夺舍了,倒让我有些不忍心下手呢。”江玉淇收起了手中的蝴蝶刀,看着符阵峰女修,陷入了为难。
“亏我出门带了棺材,多余了。”她抓住女修的肩膀,对其施展了禁言术,想要将人带走,注意到一旁的赤鸢一脸不解,好心解释:
“看在你是宗主道侣的朋友,我提一句,没有什么预世之书,都是些动机不纯的夺舍之人在胡编乱造,我听了不下二十个版本的灭世传说,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你就当一切没发生过。”说完带着女修消失在了藏书阁。
*
宗主殿主殿,云止被昆澜看穿了身份,索性恢复了真身。
“你说有事要告诉我,那就长话短说,宗门内谣言四起,我顶着姓谢的名义找你,待久了就该被传成「宗主主动召谢明苏进殿过夜」了。”
昆澜听完嗤笑一声,依然没有松开云止的手。
“那就换个地方说。”话音刚落,云止被昆澜传送至一处鲜少踏足的殿宇。
是一座神殿,殿名女娲宫。殿内有一座三米高的人脸蛇身金像,闭眼盘卧,不着衣,臂肉壮实,手持尖叉,表情肃穆中有几分慈悲。
神像前有一张供桌,供桌没有香烛、香炉和香拜,也无供果荤食,只有一个盛有清水的铜盆。
“宣读很重要的宗门事宜前,本座会前往此地,洗濯双手,以示庄重。”昆澜双手泡在盆内,认真清洗着。
大乘修士身体无垢,不会有水滴沾在肤表,洗手只是一个被她人见证仪式。
听到本座二字,云止觉得不简单,昆澜基本在公开场合才如此自称,肯定是一件大事。
昆澜朝拜了一下女娲像,庄严宣布:
“女娲在上,吾乃济世宗第四任宗主昆澜,今日在您神座之下,决定收下此生唯一的徒弟——云止。”
“本座收徒,并非沿袭宗主继承制,宗门内的高层选拔依旧按照禅让制或推举制。”
说完看向了云止,柔声说道:
“云止,昨晚协助镇压长生门魔灵走得匆忙,作为补偿,这是代理掌门令,为师外出时,凭此你可以号令全宗。”
将金色令牌拿出后,她看着云止的眼:“你之前说,更想拜我为师,如今已然实现,可还有诉求?”
头一次,云止不知作何反应。
她不想行跪师礼,昆澜也不像拘泥礼数之人,未必受她这一跪。
一旦接受昆澜的好意,就意味她需要改口叫昆澜师尊了,有了这层师徒关系,宗主殿大概也会给她留下一所住处。
未来需要对自家小院的床与宗主殿的床雨露均沾,或者随机偏爱,是个难题。
她拒绝昆澜结契请求时的随口一说,竟被当成了真。
如果拜师礼是代理掌门令,那么成真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