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他暴怒之下一时没转过弯来。
嗐,白揍孝顺的儿子一顿。
看来傅润彻底拿住了赵家的把柄,彗之留在宫里随机应变,到底帮傅润占着后位不是。
没有苦劳,也有……咳,许多功劳?
先祖赵起俞出了名的护短,替病夭的幼女把女婿一家吊起来打的事迹令赵氏女“声名在外”
。
这三年,“赵氏女”
做皇后,李相党谁不畏他赵坼疯起来不要命,只能放弃插手后宫选妃的事。
前两个月,是他提了一句“选秀女”
在先,否则……
哼,即便是李季臣,也不敢逼傅润太紧。
赵坼聪明谨慎大半辈子,唯独在幼子的事上栽了跟头,十分糊涂激动,胡乱安慰自己一番。
他平常总嘲笑夫人把幼子当女儿疼,其实自己也偏爱小儿子,慈父心肠又有所触动,道:
“你同傅润没什么吧?傅润、傅润……那小畜生碰过你没有?”
赵彗之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恢复淡定,耳根微热。
赵坼收到儿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老脸涨红,结结巴巴、恶狠狠地解释道:
“你不懂,先帝他……他年少风流,男人女人都碰……你初入宫时比傅润瘦弱……咳,那什么。”
赵彗之颔首表示明白,云淡风轻地搬来圈椅请父亲坐下歇息。
他看出父亲很累了。
赵坼大为感动,也不坐别处,挨着赵彗之坐下,大手拍了拍儿子的肩,“爹爹一定救你出来!”
赵彗之悄悄用拇指揩去嘴角溢出的血,听父亲数落夸大傅润的“恶行”
,心里却有别的主意。
朝堂波诡云谲,京都山雨欲来。
潜入禁宫的刺客。
废太子瑛。
高丽质子李悯。
三皇子璨的残部。
除了为家里人奔走,他也不能留傅润一个人在济天殿独自算计四面八方的扑杀噬啮。
他……他不放心那个孤身闯入风雪曾想一死了之的少年。
*
傅润在寺里睡了短短两个时辰,曲膝伏卧在宫车的软垫上补眠,听见衣料摩擦声,缓缓睁眼。
赵彗之不知从哪里潜进来,只穿着浅色袴子和马靴,自然地脱了衣衫、露出精赤强健的上身。
傅润手腕骨头疼,迷迷糊糊为他让了一点坐的地方,忽然眉眼弯弯,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