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没有急躁,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静,像是带着重量般沉沉地落在门后元滦的脸上。
元滦胸膛起伏了几下,俄而,呼吸颤抖地松开了握着门把手的手。
再这样下去,也只是僵持。
门在诸州的手中緩緩打开,元滦整个人都完全暴露在了诸州的視線中了。
元滦微微低下头不与诸州对視,脚趾蜷缩,不知道该和诸州说什么。
但即使他什么都没说,他刚刚条件反射般关门的举动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元滦听到诸州清浅的呼吸声,对方視線也仿佛带着一股溫度,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
元滦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在对方的注视下变得困難起来。
诸州的声音很低,他静静瞧了元滦一会,直白地开口问道:“是我误会了吗?”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磁性,直达元滦的耳膜深处。
元滦嘴巴嗫嚅了一下,还是没能抬起头,就那么不尴不尬地胡乱点了点头。
头顶傳来一阵沉默。
玄关处,此刻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在互相碰撞,纠缠。
元滦的视線盯住自己的脚尖,情不自禁輕輕咬住了自己腮帮子里的肉,咬到那里开始微微发酸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诸州竟然会对他抱有那方面的好感……
他,也是他一开始没当真……才导致了这个误会。
元滦对此说不上是懊悔还是尴尬,只是……无所适从。
少顷,他听到诸州的声音在他头顶说:“……我知道了。”
他隐隐叹息,其中似乎含着无尽的失落。
頓时,元滦的心间弥漫上一股不明不白的忧伤。
不是因为拒绝了诸州的求婚,而是为可能要失去他最好的朋友。
要知道,对面之人,不单单是学会的最强代行者诸州,还是他幼时是最好的朋友啊!
在他得知诸州是自己的童年好友时,他是多么的兴奋雀跃。
可现在,他们说开后,他们之间估计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元滦又輕又緩地将一口气缓缓吸入肺部,停頓地讓自己窒息了几秒,才将那口气吐出。
他不想听到诸州接下来道歉的话,也不想听到诸州可能会有的控诉,或两人间产生的焦灼的沉默。
“你走ba……”
元滦忍不住开口,试图在想象中的事态出现前先一步将其掐断。
“我会努力的。”
与此同时,诸州说。
他语气庄重严肃得宛如是宣誓自己的信仰般对元滦承诺道。
什么控诉,什么失落,什么愤怒,通通不存在,只有毋庸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