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他凝聚心神,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出发。
一边走着,元滦一边高声呼喚诸州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回应。
“诸州——!”
声音砸在空气中,像是在用一团棉花砸向墙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有元滦逐渐干燥的口舌证明了他确实曾一遍遍地发出过呼喊。
在这诡異的夹縫中,时间失去了刻度的意义,空间也似乎变得模糊扭曲。
元滦不知疲倦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已跋涉了多久,而前方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他的脚下没有脚步声,耳边只有来自他自己一连串的“诸州”
陪伴着他,但这回音也悄然被周遭吸尽。
他徒劳地摸索着四周,但指尖只触碰到虚无的空气,对自己身体的感知也似乎被这黑暗融化了般逐渐变得稀薄。
渐渐地,一种怀疑从元滦的心底滋生。
既是为了排解这无边死寂带来的孤寂感,也是切实的困惑,元滦情不自禁想:
他的呼喊,真的能被诸州听到嗎?
声音需要介质才能傳播,比如空气,比如水,比如固体。
而在夹缝中,存在着能傳播他声音的介质嗎?
他所听到的声音,是来自外部空气的振动,还是存在于他颅骨内部的轰鸣?
而他……也确实真的在前进嗎?
黑暗中,元滦突然记起他的口袋里有着他的手机。
对了!
他是否可以用手机来查看他走了多久,又走了多少步?
元滦摸索着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轻轻一按,手机的屏幕隨之亮起,成了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照亮了元滦的脸。
可下一秒,元滦目光定住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的數字,是一个远比元滦想象中要早的时间。
他高估了自己停留的时间?不……
元滦盯着那个數字,在心中數着自己的心跳,默念了100下,而屏幕上的數字如同坏掉了般,停留在那个时间点上一动不动。
至于步数……元滦试探性地走了几步,
果不其然,上面的计数和时间一样,纹丝不动,凝固在原来的数值上。
元滦:……
元滦知道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继续寻找,可难言的迷茫还是悄然笼上他的心头。
元滦曾听说过一个故事:
传说中,有一个恶魔被关进了一个瓶子里。
第一个500年过去了,恶魔发誓,谁能救他脱困,便赠那人金山银海!
第二个500年过去了,恶魔发誓,谁能救他脱困,便满足那人一个愿望!
第三个五百年过去了,恶魔说:
“要是谁把我救出来,我就将那个人生吞活剥,一口吃掉!”
元滦轻笑了一声,苦中作乐地想,
等他最后找到诸州时,不会也和这个恶魔一样,只想一口将诸州吃掉了吧?
幽幽的白光熄灭,夹缝恢複了一片浓黑。
继续前进吧,元滦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