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着元滦有些手忙脚乱的模样,听到那急急忙忙的辩解,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排山倒海般的感激,疲惫,放松,庆幸,怜爱,和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劫后余生混合在一起,让她鼻头止不住发酸。
商场内的人见状,有人出声提醒道:“喂,快进来,别在那傻站着了,说不准之后还会有异种过来!”
母亲闻言急忙拉着小女孩赶向商场,可走了几步,又情不自禁回首望向身后的元滦,
“我,”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身上的包里翻找,最后掏出自己的钱包,“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我……”
元滦还站在原地,那把电锯被他立在马路上,他扶着电锯橙色的手柄,却好像母亲手上的钱包是一把比他手中的电锯还可怕的凶器般,惊吓地往后蹦了一小步:“不不不,不用。”
“我就是想问一下,”
元滦忧愁地说,“我朋友和我走散了,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戴面具的人?”
“面具?”
母亲微微一愣,努力在混乱的记忆中搜寻,迟疑道,“没…没有吧。”
元滦脸上的表情更加愁苦了。
他在公园解决了那两只异种后,就一直在原地等待,可迟迟没能等到厄柏的归来,甚至他在公园游荡了一圈,将公园里的异种尽数解决,也仍然不见厄柏的踪影。
他就知道,厄柏肯定是出意外了。
随即,他便出了公园,一路砍,一路问,竟还是没有得到关于厄柏的线索。
厄柏……到底去哪了?
他不会是因为和他一样不敢在监控下暴露能力,从而遭遇什么不测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元滦就摇摇欲坠。
他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焦急惊恐,动作也愈发粗暴,凡是只要挡路的异种都会被他砍成肉酱。
看来这附近也没有吗……
“城里很危险,赶紧和其他人汇合吧。”
叹息地叮嘱完那位受袭的女士,元滦抬起立在地上的油锯。
锯齿上的暗红碎肉簌簌掉落,他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前往下一条街道。
“等等!”
母亲的大喊唤回了元滦的回首,她说,“你,你不和我们一起避难吗?”
元滦:“我?”
他朝身后哂然一笑:“不,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说完,元滦面色坚定地继续前进。
他的身后,母亲和商场内的挤在一起的人仿佛都被无形的力量所击中,震动地看着元滦的背影。
必须要做的事?
在到处异种游荡的危急时刻,元滦不和其他人一样避难,而是提个电锯说要必须要做的事……
再搭上他那一身上下属于异种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