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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月默默用汤匙扒拉着米饭,只觉得今天的饭菜有点咸,吃得她口干舌燥。想喝口水,刚一抬头,却正巧遇到施言小心翼翼瞟向她的目光,但她一看过来,对方立马就垂下头了,仿佛无事一样,又继续跟其他人笑呵呵打趣起自家队长了。
她移走视线,惴惴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话题扯得远了,吃饱喝足、又一向爱关照大家生活的“齐妈”开始絮絮念叨起来。
“不管到底什么原因,反正你们一队啊,就得保持这个状态才对呢,案子要认真查,但身体也得照顾好,那可是革命的本钱,尤其你们几个,学他的优点就行了,可千万别学缺点。趁着年轻,你们赶紧都先给我解决个人问题,别跟他似的,三十好几了,一天天觉也不睡,家也不回,对象也不找,手肿成那样,那么长时间都没个小姑娘体贴关心,要不是我想起来让老赵给他包扎,指不定又拖到猴年马月去了……实在没空出去认识同龄人的话,你们就……”他晃了晃脑袋,挥手指指他们,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打掉施言的汤匙。
“……就内部消化也行,反正咱也没规定不让。是吧?”
曲若伽翻了个白眼。
“您是想让懵余和言子凑一对过日子吗?我举双手赞成。”
“去你的,死丫头,你挑挑,看上咱们局里哪个了,我去给你牵线?”
“哎哟我可谢谢您……我还是单着吧。”
“什么意思老曲,我这么英俊威武,配不上你?”孟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隔空虚搂了她一把。
“……滚……”
在一边听几人开玩笑的陆瑶忍不住吃吃偷乐。
“对了,说起他那伤,包了吧?老赵可别给忘了。”
“齐妈”名副其实,嘴上碎碎念,但对这帮人的关心程度也确实抵得上个老父亲了。
“包了。”施言点点头。“但我看还是挺肿的,而且昨天临下班的时候,我还看到他卸下来的枪托上头还有血呢,应该……”
他声音突然小了下去,顿了顿,有点心虚似的瞟了一眼方清月。
“……不是从方法医那儿沾到的吧?”
“不是。”
她立马回答。
昨晚她也看到了。一定是李秋伟逃窜时,他拔枪动作力度太大,扯到伤口了。但后来他大概擦过,没有血再渗出来,所以她还以为只是原有的脓肿,没想到是新撕裂了。
“哎对了,方法医,你手没事儿了吧?”齐主任问。
几人都看向方清月。
她忙不迭摇头。
本就只是皮外伤,隔了一夜,又怕被人关注问切,她连脖子上的纱布都拆掉了,只贴了一小片贴布,但今天上午来了之后,还是没逃过被一堆事后听说情况的人围着关心。
“没事儿就好……唉……”齐主任瞧了眼她的右手,继续愁眉苦脸。
“他要是哪天真能找个姑娘照顾他,我这操心程度至少能减轻一大半。哎,老赵呢,还没来吃饭么?反正小成晚点儿肯定还得回来的,再让老赵给他看看吧。”
“赵法医今天调休。”
陆瑶声音不大,但抬眼看向齐主任的动作很快,刚夹起来的一小朵西兰花悬在半空中。
“唉,那小徐在么?”
不自觉间,陆瑶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极隐晦的期待,正想回答说徐墨法医跟二队出外勤了、也不在队里,一边的方法医却突然抬头看向曲若伽,语气平稳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