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何幸。
能得身前身后之人相配共行!
再也不放这一人,再也不松这只手。
她背贴于他的甲胄之上,泪被疾风掠过而干,水睫长卷,眼见前方山石渐少,苍树平地而起,耳闻远处有水流之声,不禁动指微微一划他地手背。
他会意,一把反握住她的手,放缓马。
左手将她御马之缰卷了一把,渐行渐缓,绕过阑仓山背,又慢驰了近一刻才勒缰吁马而停。
前有山涧清泉一方。
水声伶汀。
苍树齐开,山谷平斜,月隐云后,夜色苍暧。
贺喜待二马停稳后才松了缰,双手环过来将她圈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顶,沉声道:“你一哭。
我只想杀人。”
英欢垂睫,听得他这明是低叹却偏又带了戾气的话语,微一扬唇,却也未语。
他缓缓放开她,利落翻身下马,靴底踩地。
身子将稳。
便微抬下巴,负手而立。
看向她,道:“自己下?”
深眸深语深深情。
她双颊绽粉,纤眉一挑,手去撑鞍,口中轻道:“嗯。”
说着便要侧力翻身而下。
人还未及有所动,就见他眸间一暖,人上前半步,大掌探上来,一把将她抱下马,直压入怀中
她默声,由他揉挤她的身子,脸埋进他怀里,贴上冰冰凉地玄甲。
血尘之气扑鼻而来。
不知是杀敌所致,还是他肩伤又裂。
“我没伤。”
他口中热气擦过她的耳,声音沉缓。
她眼角忽而又湿,心底只是叹而动,这天底下真的只他一人,能时时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亦只有他一人,能以无尚霸悍之尊,护她于硬甲利器之下,罔顾千万人马之众,也要成全她这一厢缠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