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觉的父亲此刻瘫坐在椅子上,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那个七窍流血的儿子。
每一次沉闷的锤击声响起,每一次张天觉的身体在座椅上剧烈震颤、鲜血狂喷,张父的身体也跟着猛地一抽。
小丑组织怎么能这么狠毒??他们还是孩子啊……
李宏的母亲,那个曾经在调解室哭诉“他还是孩子”
的女人,此刻早已瘫软在地。
当屏幕上,李宏被第四锤砸中,如同血葫芦般瘫软下去。
李母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尖嚎:“宏宏——!
我的孩子啊——!
!”
她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似乎想扑向屏幕,却被冰冷的桌腿绊倒。
她伸手抓向屏幕里儿子那模糊的血影,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声音嘶哑绝望:
“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他还小…他知道错了…他已经知道错了啊…呜呜呜…”
马建的父亲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恐,有羞耻,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击垮的绝望。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报应,都是报应啊!
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我没教好他,是我们没教好他啊!”
他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呜咽。
会议室门口,两个年轻的警员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站着。
他们的目光偶尔扫过屏幕里那血腥的画面,扫过会议室里三个崩溃到不成人形的家长。
其中一个年轻警员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下撇了一下,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漠然的解气。
他压低声音,对着旁边的同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
“早干嘛去了?现在哭?哭给谁看?那小畜生活埋人家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这么哭?”
另一个警员没说话,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法律管不了的小畜生,就该这样!
就该尝尝被砸碎脑袋的滋味,就该在亿万人的唾骂中走向毁灭。
这比送进少管所关几年再放出来祸害人,强一万倍。
会议室里,三个家长的哭嚎、哀求、忏悔、自残般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如同人间地狱的悲鸣交响曲。
法律的无力让警员们这些本该维护秩序的人,此刻只能站在这里,旁观一扬被亿万民众欢呼以暴制暴的私刑审判。
而这三个家长的哭嚎,在他们听来更像是迟来又毫无价值,被命运碾碎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