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而且是最亲近的家人的生死关头,逄靥星甚至把刚才说的遗物的事彻底抛到了脑后。
“不是。”
闻璱摇了摇头,把话题重新带回来,“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这么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逄靥星怔怔地看着闻璱,脑袋里一次又一次的回放着刚才闻璱的话。
“能用的办法已经全用了。”
闻璱一贯是个稳重又务实的人,得病了当然会积极治疗,尝试各种可能的治疗手段。
而逄靥星扪心自问,其实并不是那么一个信前世今生、人间地府的人,逄婆婆自己也不是。
可是,故去的亲人已经埋入坟墓,只因为莫须有的猜测就要把坟墓起开,这确实小题大做——除非这对于闻璱来说,真的有切实的必要。
他的心已经自然而然地偏向闻璱了,如果这真的能救命,别说他自己了,就算婆婆真有鬼魂,恐怕也会托梦来同意这件事的吧。
僵持不下间,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闻母在外面问:“怎么了?我听到星星很大声音,你们吵架了?”
闻璱和逄靥星对视了一眼,逄靥星压着脾气道:“没有。”
弓铮皎起身给闻母开门。
闻母进来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气氛必然是吵架了,还吵得不轻。
她下意识地看向闻璱,招手道:“小鹅,不是妈妈说你,星星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过来坐下先听他好好解释一下嘛。”
她还停留在上个版本,以为闻璱是愤怒于自己帮星星一起遮掩,欺骗了小鹅。
逄靥星冷笑一声,真想把闻璱刚才的话全盘托出,但看着闻母关切的脸,那话尽数梗在喉头,一个字也出不来了。
他好像突然明白闻璱的心情,有时越是亲近的人,越难将这份残忍的现实告知。
……可他心里还是生气,因为这件事居然一直瞒着他,如果不是刚才因为逄婆婆的事情他不松口,恐怕闻璱还会继续瞒下去。
他不知道,弓铮皎却知道。
就算他们是病友,未来可能还会发展成超出朋友的、相伴终生的关系,而且以闻璱的封建程度,那一定是说终生就终生,少一天都不算的那种——可他不也是闻璱二十多年的好朋友、法律意义上的兄弟吗?
逄靥星本想说他们该相互扶持,但自己隐婚的事情又把这件事就这样扯平,让他没了指责闻璱的立场。
最终,逄靥星只是报复性地说:“闻璱说要取婆婆坟里随葬的遗物。”
“什么?”
闻母果然震惊失声,转头看向闻璱。
这话被如此掐头去尾地说出来,显得闻璱简直是罔顾孝悌、令人发指。
但闻璱偏过头,竟然也不打算解释。
于是,弓铮皎也随他地并不反抗闻母,只是站在闻璱身前,准备替闻璱接住可能挥过来的巴掌。
然而,闻母的下一句却是:“怎么会是你?”
闻璱、弓铮皎、逄靥星异口同声:“什么意思?”
闻母也有些恍然,看着几人道:“你们婆婆去世之前,曾经跟我说过,如果将来有人要查找她的遗物,让我不要阻拦,但一定要先去一趟老宅,有她留给这个人的东西。”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许多:“这话听着又不吉利,我一直安慰她说不会有那种事发生,她却说有了才好。
这么多年了,除了湿地公园那会子,也没真发生过什么,我几乎要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真正的惊天之雷姗姗来迟,一时间房间里的四个人都没了声。
闻璱几乎觉得这像是某种“免责声明”
一样了,就这样让他有了理由……但逄婆婆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遗言?
逄靥星也看着他,本就动摇了八分的心,因这遗言而彻底被连根拔起。
最终,居然是弓铮皎这个外人提醒道:“事不宜迟。”
“没错,事不宜迟。”
逄靥星跟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