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铮皎道:“辣是痛觉,我很能忍痛。”
他心想,没关系,只要捏着鼻子尝一口就好。
闻璱也不多做阻拦:“那好吧。”
他并没有把菜端过来,而是用私筷夹了小小的一口蒲菜。
桌上有公筷,但只有闻璱在夹其他菜的时候会用,是为了防止夹过蒲菜之后,筷子上的辣味不小心沾上其他菜,辣到桌上的两个敏感的哨兵。
现在,既然弓铮皎要自讨辣吃,就没必要这样避讳了。
况且……
闻璱夹着那口菜,递到了弓铮皎面前。
他用筷子的技术很好,并不会在半路上让菜“坠机”
,却还是用另一只手在下面捧着,作出准备接住的姿态。
见弓铮皎呆住,他像哄小孩一样:“张嘴,啊——”
弓铮皎……弓铮皎已经混乱了。
他只能像人机一样,接受“张嘴”
地指令,木木地张嘴,咬住菜,然后等着闻璱收回筷子……
“咔”
地一声,弓铮皎嘴里多了什么硬硬的小块。
他下意识地去咀嚼,闻璱却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脸颊:“快吐出来!”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把闻璱的筷子尖咬断了。
于是,闻璱那只原本用来接菜的手便贴在他唇边,准备接住他吐出的筷子残渣。
弓铮皎又哪里好意思。
也不忍心。
他记得闻璱有洁癖,以前一双没怎么沾染上污秽的手套就让闻璱不自在,更何况现在。
弓铮皎抽了张纸巾吐出来,含糊问:“洗手间可以用下吗?”
冬歆亭指了个方向,弓铮皎就冲进去了。
漱口、洗脸、整理仪容仪表。
弓铮皎重返餐桌的时候,闻璱已经获得了一双新的筷子,不锈钢的。
他还有点脸红,却怕人看出来,强撑著作出自然的姿态。
闻璱意有所指道:“扔了?”
弓铮皎:“当然。”
这问题很荒谬,逄靥星下意识问:“不然呢?”
弓铮皎知道闻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觉得自己这回实在冤枉,但又怪不到闻璱头上……谁让他以前有过前科。
幸好对面两人一个内向不爱说话,一个是纯粹的笨蛋。
逄靥星颇有些过来人的态度:“我就说那很辣了,我现在还好,做这菜习惯了不用尝。
你不知道,以前练习的时候,我每次尝味道都被辣得差点癫痫啊。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爱吃这么辣的东西!”
同为哨兵,弓铮皎被辣到这件事,似乎反而让逄靥星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