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顺利,我的妻子毕竟因他们的疏忽殉职,但他们对我的态度依旧微妙。
】
【我想称不上巧合,想登上诺亚方舟的人,总得从自己的小船上先踏出来。
今后也希望一切顺利,零君。
】
【。
这都四个两天了,你到底想晾我多久。
】
将一切倾倒而出,他竟有些轻松。
他的话越说越多,越说越多,好像想将几十年间对他墓碑说过的或没说的全部一股脑地塞给朋友,他觉得自己不负责任极了,那用作缓解气氛的自嘲和打趣变成了糊成墨点的逗号,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流下眼泪。
太奇怪了,他又想,在友人轻轻拥住他时他也还在想。
“很辛苦吧。”
是啊,都辛苦死了。
温热的泪水浸透薄薄的病号服。
他还以为自己拿着网兜,是在乡下的夏日里那个追着蝉鸣跑的男孩,至少可以在受委屈的时候待在朋友身边。
不是对着朋友哭,他以前从没这样哭过。
诸伏景光甚至立刻就相信了他说的那些故事书一样的情节,用托在他脊梁的右手安抚着他。
“那……说恢复后跟我一起回长野还算不算?”
“算。”
降谷零带着鼻音回答,受过伤的肺痒痒的,但他不敢咳嗽,怕吹出鼻涕泡,景会笑话他。
“好啦,好啦。”
温和的友人拍他的上臂,眯起的笑容里也有着未消化完的不忍,“至少现在你有我了,我一定比对你百般提防的队友好用多了,对吧?”
“不许这么说,你又不是工具。”
“如果能让二十六岁的零君停止哭泣,那我做工具也可以哦。”
“我要生气了!”
诸伏景光接连轻笑着:“好了,去吧,莱伊还在下面等你啊,可别当着他的面也哭出来。”
降谷零抽了床头柜的几张抽纸捂住鼻子,声音有些发闷:“我宁愿自刎也不会的。”
“好、好。
我现在……大概也得想想零你说的这些事,毕竟故事真的很长,对吧。
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降谷零从床边的凳子上站起身,无意中在避免回头看自己刚刚对着哭的朋友的脸,他在下楼前还特意跑去卫生间冲了冲泪痕,因为如果在赤井秀一眼前露怯,他可能真的会想切腹自尽。
他和景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当然,他在冷静的同时还要工作,接下去的计划就很简单了,推进机构获取情报的进度,促进他们之间的联合,最重要的是把那个证人找到。
或许清剿之后他们能得到很多碎片信息,但想要有能以最快速度将人定罪避免势力拉扯的证据,可能只有格菲一个人能做到。
只要格菲还没被任何一个机关捕捉,他的工作就不能停下。
他用手背擦了擦下巴的水珠,穿过中庭去往花坛,意外的是,竟没有看到赤井秀一的身影。
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收到了来自赤井秀一的简讯,对方发来一个定位,附写:【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