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现在猜想是得到验证了——这周目极大概率有一个人跟他一样受到了潘多拉的影响,经历了时间回溯或有上一周目的记忆——那么他该怎么办呢。
这个跟他对着干的家伙在四周目告诉了宾加警方的布置和计划,在全新的五周目又料想到他会去抓人,直接让狙击手隐身。
若不是他四周目时纯属第六感作响回到东京,刚好撞上了这人露出马脚,说不定他遥遥在波士顿听到了两人的死讯时,还会因为收到的信息缺失,傻乎乎地以为是哪里的蝴蝶效应导致了这次不幸呢。
与潘多拉有关,那么第一个该找的人自然是现在保管着宝石的雾刀,值得夸赞的是他这次刚在五周目落地,雾刀就乖乖地拿着潘多拉跑到东京来让他摸了一下,让他重新回忆起了前几周目的事,他在对方走之前仔仔细细问了一遍,上周目潘多拉有没有脱离过他的视线?有没有被谁碰过?确定在身上的一直是真品吗?
没有,没有,确定。
雾刀摇头摇头又点头,降谷零想他至少得给雾刀这一点信任,那么这另一个异常的人就是在很早很早之前,雾刀还没有怀揣这块宝石的时候就接触过它了。
为什么在四周目才对他发难?那家伙的目的又是什么,看不得他好?他想到许久之前雾刀跟他聊过的关于“诅咒”
的事,就是那个让潘多拉一直粘着他的诅咒,这个所谓的诅咒师会不会跟现在这位敌人有关系?
疑问许许多多,放在侦探的世界里真是有些犯规了,思索时他倒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从来没有详细问过雾刀,他到底是怎么卷入潘多拉制造的时间回溯里的,他想到后便立刻给少年发了消息,对方还没有回复,可能是在飞机上或者哪个无人区吧,他也就比会去西伯利亚看野人的香榭丽舍好上那么一丁点。
降谷零想。
差不多了,该专注眼前的事了,再让景在他眼前死一次他可能会发疯。
降谷零收起手机,一路上一直保持沉默的诸伏高明倒是想跟他聊两句,但正巧十一点整,远远的,诸伏景光接近了这里,立刻就被等候的公安同事截获,其余部分人留驻观察四周,确保没人能探听到里面的谋划,另一部分人提前撤走,去东郊占点。
“。。。。。。。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诸伏高明极轻、极轻地在他身后落下一句,情感克制的兄长依旧没有流露出什么明显的慨然和思念,但降谷零知道,他们都在想他。
“我也是。”
青年的回答让诸伏高明顿了一下,他又接了一句话:“如果他在我面前遭遇生死危险,我可不能保证完全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
。。。。。。
“我也是。”
短暂的安静后,诸伏高明笑了。
“那太好了,看来景光真的交到了相当不错的朋友。”
这一句仿若兄长般的认可却降谷零低下头,突然鼻尖发酸。
是啊,哥哥,我跟景光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们在东京的乡下见面,他坐在蝉鸣嘈杂的树影之下,我拿着捕虫的网停在他跟前。
一切开始于夏天,而我们离别的那天是看不见季节的阴。
叛逃组织一年后,我在长野又一次见过你,你还是那个精锐、冷静的警察。
我无法直直看向你的面孔,不知是愧疚心还是想要逃避,那时你看见我说,“啊,是景光的朋友吧”
,然后把我喊回来,把我窝藏在警察宿舍里,让我逃脱了组织的追捕。
我要怎么样才能报答你们对我的好呢?我的友人、我友人的兄长,你们给我的一切有时胜于我的血亲。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初中时他们三人走在一起的那个黄昏,他拉着他去长野拜访他哥哥时高明哥带他们出去吃东西,回去的那条长路上,景手里拿着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忽然倒退着走,笑着对他们两个说:
【我们三个一起回去吧。
】
这时的降谷零就像变回了那个十几岁的,有愿望就会在心理暗暗祈祷有人为他实现的孩子。
怎么会这么脆弱呢,降谷零。
他一边自嘲着,一边许下这个在阴天里看不清距离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