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冲淡一切,他以为自己已经在十年不断的前进中逐渐放下,能背负着他那一份继续走下去。
但一个荒诞的时间轮回打破了规律,他二十五岁的压抑和苦痛似乎重新返回到他身上,或者其实那是三十五岁已经昏了头的他被置身另一个世界被冲击产生错误感受,但无论如何,清晰的想法现在就印刻在他心中。
——他想见景,他想见景,他想见景。
什么东西在剧烈诉说着、要求着,裹杂着那种刚才就开始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心慌。
为数不多的理智在与他撕扯着,他该考虑十年前的景这时候能不能接电话,如果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景说不定会身陷险地。
甚至有些头晕目眩,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就像有人拨动了他的心情指针,让他颤动不已。
所以说十年后的他说不定已经不行了,是旧伤长到了他的脑子里吗?他跌跌撞撞走到路边的树后,当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拨出了。
什么时候拨的?该死。
他甚至想打自己一拳。
这种举动甚至他二十五岁时都不会做得出来,冲动褪去后无限的后悔又席卷上心头。
他会不会因为这个电话害死景,全身的供血似乎都集中在五感上。
不,别接通,求你了,他不该打这个电话的。
他们原来的号码是打不通的,所以他打的是景的新号码,捂住头的左手颤抖着,之后的事情发展他完全无法意料。
“嘟。”
电话短响一声。
接通了。
降谷零心脏一停。
对面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或者说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他几乎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对方等了一会儿也没回应,于是开口:“哪位?”
他的嗓音淡淡的,十分平静。
他确实不认识这个号码。
降谷零压抑住嗓子里听见熟悉声音一瞬间就传来的酸苦滋味,几乎要流下眼泪。
降谷零,你现在像是九十岁临终前刚变得感性又慈祥的老爷爷。
他捂住眼睛,内心自言自语着。
对面的诸伏景光好半晌才听到对方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今晚八点方便来三町一趟吗,空宅旁。”
“可以。
还有其他事吗?”
诸伏景光听出他的声音了,他不明情况,还是决定冷静地少说少错。
“没有了,谢谢,我等你。”
电话挂断,诸伏景光拿下耳边的手机,担忧地皱了皱眉。
而另一边的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将左手盖在目上,阴影之外,无人知道他的心情。
第5章二周目起点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