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现在生产队就有17000多只鸡子、13000多只鸭、6000只鹅。
按照收购价,鸡子平均重2。5斤,鸭子重3斤,鹅重8斤,那单单鸡子就可以卖38250块,鸭子能卖15600块,鹅能卖43200块,加起来就是97050块钱?
将近10万?
算出这个数字,陈凡自己都呆住了。
相比之下,6队今年种粮赚到手的,折合成钱也只有不到18000块,这还没有剔除提留钱,如果其他队的情况差不多,整个生产大队的主业收益就是20万的样子。
单单鸡鸭鹅就能顶一半的粮食收益,这副业也太赚钱了吧!
而且这只是半年而已,全年加起来收益肯定更高。
另外还没有把兔子算在里面呢。
回头等兔子普及开,像鸡鸭鹅一样,除了大队部养,各家各户也跟着养,那时候用刘会计的话来说,一户人家一年赚一千块钱的副业收益,完全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陈凡不禁暗暗感叹安全的先见之明。
如果不是他提议,将饲料分配和工分贡献度挂钩,从源头上卡死了社员们自由发展养殖的路子,否则的话,一年能赚一两千,有几个人还愿意去种地啊?!
脑子里思绪飞转,表面却不动声色,陈凡对着马师傅露出一个苦笑,说道,“看着赚得多,可承受的压力也大啊。
您肯定知道那句话,‘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搞养殖副业,是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生怕什么时候就发生疫情,那损失可就大了。
而且要养这么多的鸡鸭鹅,饲料压力也不小,就为了这个,我们的社员同志是没日没夜的起早贪黑,就想多打点饲料草。
上个月搞双抢,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大暴雨,那时候不方便下地干活,大家却依然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出去,就是想多薅几把草回去喂猪、喂鸡。
本来养鸡就够了,可因为鸭子和鹅可以赶到水面上吃水草和虫子,能节省不少饲料,才带着一起养,您可以想得出来能有多累吧?!
”
马师傅听了这话,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感慨地说道,“农民辛苦啊。
”
他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因为学了泥瓦匠的手艺、后来跟着师父给人建房,之后才有幸被县里的建筑公司征召,成为一名建筑工人。
可是家人亲戚却都还在农村里面,以前双抢的时候还经常回去帮忙,直到这两年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才没有过去。
正因为如此,他才对陈凡的话有深刻的体会。
陈凡还在继续说着,“而且您别看有这么多的鸡鸭鹅,可是这不是属于某个社员的,这是咱们大队、以及每个小队,和社员们一起合作养的,合作社合作社,就是抱团取暖嘛。
”
马师傅听了只能继续点头。
陈凡嘴里话不停,“等这些东西卖了钱,大队要分走一部分,小队要分走一部分,最后留给社员的,估计也就是每户100来块钱,这辛辛苦苦大半年,就赚了100块钱,您还觉得多吗?”
马师傅立刻摇头,“不多不多。
”
他这时候竟然还有些脸红,因为他的工资就有99块,还有不少外水,一个月顶人家大半年,还怎么好意思说多呢?
陈凡还想说什么,马师傅突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正色说道,“今天上午我听你们队里的小工说,这个养殖场也是你带着大家搞起来的?”
听到这话,陈凡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也不能说是我带着,我只是一个由头,因为……”
“兽医嘛。
”
马师傅打断他的话,感慨地说道,“今天我也跟你们队里的人聊了一些,知道了你不少事,先是有了你带着12个人学兽医,生产队才有了搞养殖的想法,就连养殖场的规划和落实,也都是你在其中指导,甚至为了卢家湾,还放弃了去卫生处工作的机会,不得了、不得了啊。
”
有本事的人不少,愿意扎根农村的也不少,但是既有本事、又愿意扎根农村,还一心为生产队、为社员着想的,除了报纸上的新闻榜样,现实生活中,陈凡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活人。
陈凡正准备谦虚两句,马师傅沉吟两秒,又拍拍他的肩膀,正色说道,“你放心,我们建筑公司的总经理,中专毕业后进了公司,下一线的时候就是我带的他,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我的话他肯定会听,到时候我会替你们讲几句话,至少不会让你们的人白跑一趟。
”
听到这话,陈凡不禁大喜过望,赶紧拱手作揖,“那就谢谢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