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心痛到一定程度就会得麻木不仁,失去对平常情绪的感知力和宣泄吧?
也不知道罗伊刚刚打电话时为什么会带着哭腔。
也许是在知道到余淮即将和别的女人订婚的消息又勾起了她心里的隐藏不甘和伤感落寞吧?
希望在余欢的安慰下她的心情能好受点吧!
至少罗伊是幸运的!
她有视她如珍宝,高居省委书记的父亲,有宠爱她如公主的现男友陆远,还有现在随时能陪伴她逛街、聆听她哭泣,倾诉心声的闺蜜余欢。
她呢?
放眼十年里,能长久陪在她身边且不用设防的说出知心话的似乎只有一个范馨。
老天爷太过残忍,连她唯一的朋友都抢了去。
现在,失去范馨陪伴的她总是孑然一身,独来独往。
不远千里从京海回来,结果她像个灰头土脸、碰了一鼻子灰的乞丐!
杨柳依依的江心公园里踏青的行人很多。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碧色的湖泊中间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悠闲泛舟游湖。
林晏殊沿着绿草茵茵蜿蜒小道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累了才在樱花树下空无一人的公园长椅上懒懒的坐下了。
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视线里入目皆是盛开的片片花海。
白和粉在眼前纵横交织。
被繁花压弯垂至头顶的花枝上,娇艳欲滴的粉色花朵花瓣层叠,热烈明媚,缤纷繁芜。
轻风拂过,空气里花香阵阵……
头顶花枝上小鸟在欢快鸣叫着,不时扑腾着翅膀在花林间不断飞行穿梭。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关于这一句,林晏殊总算是有了深刻的理解和体会。
静静看着面前随风起舞、不断旋转的漫天粉色花瓣,林晏殊突然想到余淮曾经提到静园里为她栽种的那些海棠树。
余淮之前说过,阳春三月底,静园里那些海棠开花的时候,立在三楼茶室的窗口远远朝那片花海望去如烟似雾,美不胜收。
她当时也幻想过花开时她在那间茶室里教儿子慕淮弹奏古筝,陪着余淮喝茶赏花。
眼前都已经是一片花海了,那院子里那些海棠应该也开了。
可是,她现在再也没有机会走进静园,看那些海棠花为专为她和余淮两人盛开的样子了。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分别后独自返回京海的路。
遗憾和心痛是有的。
不过,性子骄矜孤傲的林晏殊同时又是个内心恬淡知足的人。
今天能闲适独自坐在这里赏花且无人打扰,于她也算是彻底了却她内心的一桩遗憾。
林晏殊几乎是掐着点去的26楼。
进去时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似乎是余淮在专门等她。
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背对着门口,上身坐的笔直的他倚在旋转座椅靠背上,眸子始终停留在那面落地窗外。
听到林晏殊进来的脚步声,余淮头也没回。
他知道是林晏殊。
他所在位置的落地窗视野开阔,正对着公司楼下。